“杀人又怎样？温婉她该死，他就是个贱人，不是她，我和你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能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死一个人又怎样？”

    “你收手吧！你做的错事已经够多的了。不要一错再错了，你是在玩火！会烧死你自己的。”秦君伶吸了吸鼻子：“无所谓，我现在这样才是死的感觉，为了我，也为了你，温婉必须死。”

    楚慕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他这个已经走火入魔的母亲了，握紧拳头一拳打在了墙上。秦君伶无动于衷：“要么帮我，要么就别管我做什么。”说完转身就往房间走，“为了钱，你连坐牢都不怕是吗？”楚慕冲她喊。秦君伶停顿了一下，“不怕。”说完就回了房间。

    楚慕现在脑子一片混乱，抱着头蹲在地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秦君伶，他的母亲竟然为了楚氏去杀人，说白了就是为了钱去杀人，她太可怕了，她已经走火入魔，无可救药了。

    “楚慕，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晴方雪跌坐在沙发上，满脸写的不可置信。

    她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拿起手机准备向楚慕核实事情的真假，可惜没有被接通，于是这才找上门来。

    晴方雪本是不信的，可彼时外面的消息正传的沸沸扬扬，说她的内心一点没有动摇肯定是假的。

    她现在是慌张甚至是害怕的，怕自己这么久以来付出的精力和心血给错了人。

    没有了家族背景给以仰仗的楚慕，跌下神坛的楚慕，显然是不值得她投入这么多时间和力气的。

    楚慕看着眼前的晴方雪有些无奈地扶了扶额，张了张嘴，却好像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晴方雪上前了两步，抓住了楚慕的衣袖，有些语无伦次了：“你说话啊，楚慕你说话啊，你告诉我外面那些都是假的。你才是楚家的孩子。”

    “晴小姐你先冷静下来，”楚慕被晴方雪有些逾越的举动稍微恼了下，但还是面不改色地从衣服上退下了她的手，只是面上的神情比刚刚更淡了。

    当然一时情绪激动的晴方雪是没有注意到的，楚慕的不出声在她看来更像是默认。晴方雪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她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形象管理，此时只是迫切地想找楚慕要一个从他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当然事实就是这么残忍。

    “真相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楚慕有些头疼，“外面的解释已经很清楚了，你本来没这必要跑一趟的。”

    楚慕本来被这么多天的事情就已经忙的焦头烂额，半路又杀出个晴方雪，偏偏还一时脱不了身。

    “不…不…这不是真的，楚慕你再说一遍…你说你是骗我的！”

    绕是从楚慕嘴里听到他亲自说出的所谓“真相”，晴方雪依旧是不敢相信。

    她此刻正在低着头喃喃自语，仿佛这样就可以欺骗到自己。

    楚慕好声好气地再讲了一遍：“没有什么误会，我刚刚说的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涌出来，晴方雪几乎是带着控诉地声音骂道：“楚慕，你这个骗子！”

    理智冲昏了她的头脑，她双手揪着楚慕的衬衫摇晃，像是要发泄自己所有的怨气。

    “够了！”楚慕退后了一步，把她的手强制性地拉下来，“话我已经说清楚了，你也不要再纠缠我了，望晴小姐自重。”

    最后“自重”两个字楚慕声音压得极低。

    晴方雪已经分不出自己是什么情绪，埋怨，憎恨，还是心痛，亦或者都有。

    楚慕终究还是存着一点善良和柔软，毕竟是自己曾经交往过的女人，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纸巾，晴方雪却没有接。

    她几乎是撕心裂肺般地喊出“楚慕是骗子”这样几个字，悲伤和震撼让她无法再有下一步的动作。

    “如果晴小姐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行告辞了，你也早点回去，或者我派人送你离开。”

    楚慕的话又回到了客套和疏离，他抬手看了看表，这次却没骗晴方雪，他一会儿确实是有事。

    晴方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楚慕的公寓，外面下的雨浇灭了晴方雪一直以来火急火燎带着欲望的心。

    这段她自以为的单相思里到最后竟最多的还是不甘，晴方雪笑了，笑得有点讽刺。

    这是她二十多年最狼狈的一天。

    她不知道她是在笑楚慕，还是在笑自己。

    -

    楚慕暂时把经历的这一小插曲淡忘于脑后，他相信晴方雪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出现了。这事对她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毕竟用那么强烈的自尊心和骄傲的人，楚慕还是很了解晴方雪的。

    车子很快到达了目的地，仓促的时间不允许楚慕思考太多，所以这事也就告一段落了。

    楚慕到达包厢后的一刻钟，秦君伶才姗姗来迟。

    似乎无论遇到什么人，这个女人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楚慕想。可尽管这人是他的母亲，他内心却嗤之以鼻。

    秦君伶裹紧了自己的风衣，人虽老却风韵犹存，即使见儿子也依旧精心装扮。对开门的人道了声谢，面上的功夫做得滴水不漏。

    可谁曾想这样一位姣好面容的妇人，却拥有着蛇蝎心肠，做起事来阴狠手辣。

    “我想你知道我这次来找你是为了什么。”楚慕不想浪费时间，率先开口。他不喜欢别人迟到的习惯，在这之前他已经看了两次表。

    “难道不是简单想请我吃顿饭吗？”秦君伶笑了，依着服务员还在的缘故脸上略微有些挂不住，但接着语气上也不输气势，“请注意你的态度，要知道你还是我的儿子。”

    楚慕语气也变了，“那也请你注意自己的态度，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话语里带着一丝警告，眼神里尽显锐利，秦君伶被看得居然有些心慌，背上还出现了一层冷汗。

    不得不承认，楚慕的气场日渐强大起来。连她都觉得压抑。

    “那是自然。”秦君伶嘴角勉强弯了弯，正想三言两语带过这个话题。

    “那你最好做到心里有数，不要再像以前一样为所欲为。”

    秦君伶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我自己有分寸。”

    “那你好自为之。”楚慕话说完了，半点不留情面转身拿起外套就走，“饭已经结过账了，您慢用。”

    他自然是没有和秦君伶共进晚餐的打算。晴若还在家里等着他。

    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迫不及待地想赶紧见到那个小女人。这一天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压得他喘不过气。

    秦君伶在楚慕出包厢门的那一刻脸色彻底黑了，手上立马拨通了一个电话，嘴里的声音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正上来上菜的服务员被她阴沉的脸吓到了，但还是不敢开口询问这位女士有什么需要，放好盘子后立马退了出去。

    站在包厢门口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膛。他有些不敢把刚刚这一幕与看见秦君伶的第一脸对比，就好像自己先前的惊羡是看错了一般。

    -

    “糯糯呢？”楚慕进门后视线在在客厅环绕了一圈搜寻糯糯的身影。

    “他已经睡了。”颜晴若回答道，并在鞋架上替他拿下了一双男士拖鞋。

    楚慕轻轻地换了鞋，用着略带些歉意的声音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本来和颜晴若约好今晚来看孩子，顺便一起吃晚餐，可处理好秦君伶以及后续所有的一切还是赶不及最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