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若初抵过来的帖子,披在了一件轻纱,起身往屋外走去。
玉镜尘自然不放心她独自一人去见云清歌,打算与她一同前去,云绯月蒙上面纱,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留下,你若是去了,他必定不好询问,刚好我也打算趁此机会断了他的心思。”
虽然她言之有理,他却还是尤为担心,自从云清歌和云绯燕二人回来之后,小狼崽的麻烦便多了不少。
如今她失身的谣言还未散去,此刻前去见云清歌,着实算不上一个好时机,但她的性子,他亦清楚。
一旦是她决定了的事情,她便不会更改,最后也只得无奈的叹气,嘱咐她万事小心。
对上他眼眸中的担忧,云绯月的心中一暖,语气也柔和了不少:“我不会让意外发生的。”
得了她的保证,玉镜尘也放心了不少,同她一道出府,见她上了马车,方才离开了云相府。
马车刚刚转过巷子。云绯月便清晰的察觉到车厢周围多了一道熟悉的气息,是暗云。她清楚定是玉镜尘派他来的,笑着摇摇头,并未言语。
赶到溪风酒楼时,正值中午,酒楼中尤为热闹,元宝伸了伸懒腰,跳上她的肩头,蜷缩成一团:“唧唧。”
云绯月的出现,顿时让大厅安静了下来,不少人小声的议论着:“她不是已经失身了吗?怎么还有脸到此处来?”
女子轻笑一声,眼眸缓缓从众人的身上扫过去,彻骨的凉意叫他们均是打了一个寒颤:“各位既然想议论,又何必遮遮掩掩。”
不少人均是因为她的话闹了一个大红脸,一名书生模样的男子站起身来,一脸的义愤填膺:“郡主云英未满,却闺名有损,如何配得上景王殿下。”
闻言,若初和若云两个小丫头,眼眸一暗,素手握住了腰间的佩剑,云绯月轻轻压住两人的手,冲她们微微摇头。
只见她掩唇轻笑,眸光溢彩不见半点狼狈,神色一凛,颇有几分松柏之姿,立于寒风之中,却无所畏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枉费公子还是一位读书人,此事还未证实,便已经盖棺定论了。”
“你!”
书生被她的话堵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只能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郡主难道不知,无风不起浪吗?”
云绯月冷笑了两声,眼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下颌稍稍上扬,眉宇间满是傲然之色:“那公子又可知一言,以讹传讹害人不浅?”
“敢问郡主又如何证明,此事为谣言?”
书生依旧不依不饶,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找云绯月的麻烦,其余人虽然对云绯月颇有微词,眼下也觉得书生过分了些。
女子注重名节,若要证明清白,一是找一位婆子验身,二便是守宫砂,只是无论是哪种方式,终究是有损闺中女子名节。
云绯月哦了一声,秋眸定定的看着他:“若证明本郡主并未失身,公子又如何?”
书生着实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说,当下有些愕然,却很快便恢复如常:“若郡主并未失身,在下明日便亲自前往相府,向郡主负荆请罪。”
“既然如此,还请公子做好准备才是。”
话音落下,女子勾唇一笑,饶是面上带着轻纱,却也叫人一阵失神。
待回过神来时,云绯月素手轻撩衣袖,露出一截藕臂,其上一颗殷虹的守宫砂。
书生白了脸,她丢下一句:“还请公子言而有信。”
缓步上了二楼,溪风酒楼中的众人均是将此事看得真切,书生自然是不敢违约的,只能沉着脸出了酒楼。
两个小丫头跟在她身后,心中为自家小姐愤愤不平,虽然证明了清白,但小姐公然露出玉臂,着实于小姐的闺名不利。
察觉两个丫头的担心,她转身冲两人笑笑,语气尤为温和:“你们二人,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话音落下,举步往云清歌走去,他侧目瞧着她,心中百位陈杂,万般苦楚。
忆起她今日同玉镜尘亲密的姿态,无声的叹息着:“月儿,你来了。”
云绯月轻轻颔首,拢了拢衣服,款款坐在他的面前:“二哥,你今日找我出来,所为何事。”
云清歌瞧着她脸上淡淡的表情,一阵阵心痛,伸手想要轻抚她的面容,刚刚抬手,便觉得自己唐突了,只得悻悻的将手收回。
云绯月却俨然好似没有看见一般,面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波动,他只觉得唇齿间满是苦涩之味:“我今日曾去相府中拜访,月儿你可知晓?”
“二哥眼下是大梁国特使,到府中自然是有人通报的,月儿又岂会不知晓。”
她为自己斟了一杯茶,顺便又捏了一块糕点给自己肩头上的元宝,小兽抱着糕点尤为乖巧的跳到桌面上,咬了一口糕点,把小鼻子凑到茶盏处嗅了嗅。
小鼻子一皱,坐直了身子,云绯月见状不由得摇头失笑,无奈的刮了刮小兽的鼻子:“你个小东西不过跟在我身边两个月的时间,尽是把嘴养挑了,若是日后景王殿下将你带回去,我看你可怎么办。”
元宝委屈的扁了扁嘴,一头扑进她的怀中,把糕点沫全部蹭在她的衣服上,两只手抓住她的衣服不撒手:“唧唧。”
云清歌看着这一切,端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原来她是知道的:“月儿,你是真心喜欢玉镜尘吗?”
云绯月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微微颔首:“月儿喜欢之人,的确是玉镜尘。”
他心中越发苦涩,手上一动,杯中的清茶荡在手上,温热的茶水,却让他的手好似被灼伤了一般,手中的茶盏,顺势脱出,摔落在桌面上。
“抱歉,我手滑了一下。”
云清歌面上一片淡然,心中早便掀起了惊涛骇浪:“月儿,你应该清楚玉镜尘的身边,你有没有想过,同他在一起,你将会面对什么危险。”
云绯月应了一声,云淡风轻的看了他一眼,并未再过多言语,他有些无力的将身子靠在椅背上,定定的看她。
两人均是沉默不语,过了半晌之后,云清歌才缓缓开口:“月儿,你若有一日后悔了,告诉我便是,二哥一定会护你周全。”
她螓首轻颔,起身告辞,云清歌眼下的心情纷乱至极,并未阻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喉间去猛地涌上了一股腥甜。
云绯月又岂会没有发现身后之人的异样,略微担心的看了看他,终究还是起身走了下去,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选择,又何必再给他希望呢?
“若初,若云去买一些糕点,元宝似乎很习惯这家酒楼的糕点。”
她吩咐一句,径直抱着小兽出了酒楼,大抵是因为她刚才在酒楼中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众人看向她的眼神没有了之前的不屑,反而带着几分探究。
她对此并不在意,刚上马车不久,两个丫头就从酒楼中快步走了出来,车夫提醒了一声,缓缓驾车离开。
云绯月微微挑起窗帘,正好瞧见云清歌往这边看来,于是又慢慢将帘子放下,元宝嗅到糕点的香气,眼下正窝在若初的怀中,啃着糕点。
圆溜溜的大眼睛,却贼贼的看着若云怀里的吃食,模样甚是可爱。
回到府中,午时刚过,眼下已经是夏日,太阳难免有些炙热,两个丫头抱着小兽跟在她的身后快步进了屋中,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院中的婢女们,瞧见她们回来,急忙提了壶茶水进来,为云绯月斟茶。
她嗅了嗅,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眸看向无暇的房间,房门紧闭,显然又出去寻赫连然和她哥哥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