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出租车消失在了夜色里,一阵冷风吹来,让我不由打了个冷战,四下回顾蓦然发现不远处有几个亮光,好像是个村子,我迈腿就向着亮光的方向走去。
顺着有些泥泞的小路往村子里走,没一会路过一个水塘,水塘边上站着一个跟我岁数差不多,浑身湿漉漉的小伙子,小伙子眼睛盯着水面,似乎是在冥想什么。
我走过去,客气的问:“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伙子转头看我,表情特别的惊讶,可能是太过吃惊所以也没开口说话。
我再次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迷路了。”
“大漆树。”
我顿时愣了一下,出租车上年轻女孩是在坡头村下的车,不知是人是鬼的司机说下一站是丁家寨,丁家寨之后才是大漆树。可还没到丁家寨我开车就原路返回,怎么现在就到大漆树了?
难道我并没原路往回开,而是一直在往前开?但开了半天司机为啥会出现在我前面?
诡异!
太诡异了!
自己一定是撞鬼了!
我向小伙子道了声谢,沿着小路继续往村里走,忽然间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所谓的灵车,古怪的司机,会不会都是老色鬼搞出来的把戏?
如果是,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现在我稀里糊涂的到了大漆树,难道老色鬼跟大漆树这个地方有什么关系?
想到了这里,我忙停下了脚步,如果这一切真是老色鬼安排的,根据他之前的行事风格,肯定没按什么好心!
往回走?
我下意识的回头望了一眼,结果发现站在河边的小伙子正直勾勾的盯着我。
小伙子眼神有点吓人,让我立刻打消了往回走的念头,紧走几步继续往村子里赶。
进了村子,我走到一户亮着灯的人家院外,抬手啪啪地拍木板门。拍了十几下,才听到院里传来开房门和走路的声音。
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门内隔着门缝,上下打量着我,脸上全是疑惑的表情。
她问:“你谁呀?想干什么?”
我赶紧说:“大婶,我家住在县城,现在迷路了,能在你家借宿一晚吗?要是家里实在没地方睡,让我在院里过一晚上也行。”
中年妇女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她点点头把门打开让我进了院子。中年妇女家院子不大,有三间屋子,院子里收拾的很干净,屋门口还放着一个石头方桌,和五个石墩子。
一般四方桌都是每边放一个座位,可她家石方桌却放了五个,让人觉得多少有点别扭。
中年妇女见我怀里抱着东西,问:“你抱的什么呀?”
我怕说是骨灰盒,中年妇女会觉得晦气把我赶出去,抱紧骨灰盒说:“是收音机,从村里收的。我比较喜欢收藏这些老物件儿。”
中年妇女没有生疑,问:“你今年多大了?”
我心想借宿怎么还问年龄,不过还是如实回答说:“九六年的,今年二十岁。”
中年妇女叹了口气,说:“可惜了。”没等我问为啥可惜,她又说:“我公婆和妯娌一家都住在屋里,不太方便让你进屋,你就在院里对付一宿吧。我家的被褥不方便让你盖,反正现在是夏天,你将就将就吧。”
她家是三间屋子,公婆和妯娌一家都住在三间小屋里确实有点挤,我说了一声好,中年妇女就进屋抱出一卷草席,靠墙给我铺在院子里,然后她自己又回了屋。
我把骨灰盒用草席角盖上,自己也躺在了草席上,开始惦记老丁和回想今天晚上的遭遇,越想越觉得所谓灵车是老色鬼故意搞出来的,因为那个古怪司机半路有内急下车方便,鬼应该是不会有内急的吧?
砰砰!
我正在想着,院门外忽然传来了砸门声,中年妇女从屋里走出来问:“谁呀?”
院门外有个男人的声音,说:“送东西的。”
中年妇女忙走过去开门,刚将门打开就有一包东西扔了进来,然后送东西的人转身走了
中年妇女关好门抱起东西,高兴的走到屋门口石桌前,把东西放在了石桌子上。
我心里嘀咕,村里怎么大晚上还有送快递的?还有刚才那送东西的人居然当着物主面把物品直接扔进了院子,太没职业道德了。
在中年妇女拆包裹的时候,从屋子里走出来四个人,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另外两个也是夫妻,应该就是中年妇女的妯娌一家,而且这两口岁数也不小了,看样子要比中年妇女岁数大不少。
一个沙哑的男声问:“真的送来了?”
“是,是,真的送来了。”中年妇女边说边高兴的把包裹拆开,那四个老人就分别坐在了石桌前的石墩子上。
包裹拆开,里面装的全是吃的,有水果,有糕点,好像还一些肉食品,摆了整整一桌子。
五个人边翻找边吃,吃的那叫一个香,个个狼吞虎咽好像几天没吃饭一样。
这……
我看着他们吃东西,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总觉得那里不对付。
白头发的老头正吞咽一根香蕉,侧头发现我躺在院子的角落,他大吃一惊指着我问:“家里怎么还有人,他们怎么进来的?”
中年妇女边吃边淡淡的说:“说是迷路了。”
不过白头发老头说的话,却把我给惊着了,因为他说的是“他们怎么进来的。”而不是“他怎么进来的。”
他们自然是指两个以上的人,我身上带着个阴魂不散鬼魂的骨灰盒,白头发老头问“他们怎么进来的”,很容就会让人想到,白头发老头儿看到了老色鬼董一鸣的鬼魂。
我躺在地上紧张的四下看,但是却看不到董一鸣的鬼魂。
白头发的老太太看着我说:“真羡慕他呀。”
中年妇女说:“有什么好羡慕的,被人缠着还不如我们呢。”
那四个人连连点头,白头发老头儿说:“要不把他留下吧?”
“爸,说什么呢。别给咱家找麻烦,他身边那个家伙一看就不好惹。”
白头发老头儿有点可惜的看着我,说:“你们要不要过来一起吃?”
中年妇女瞪着白头发老头,不满的说:“爸,你还有完没完啊?非要惹事是不是?”
其他三个人也劝白头发老头别找麻烦,还说什么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在四个人的劝说下,白头发老头这才不在打我的主意,五个人吃完东西,就心满意足的进了屋子,不在出来。
我躺在草席上心惊肉跳的想刚才他们说的话,白头发老头没安好心有加害我的心思,但又忌惮自己身边跟着个老色鬼董一鸣,所以不敢惹麻烦。
此地不宜久留,可另一方面无论自己去那里,也得带着老色鬼的骨灰盒,老色鬼才是我最大的威胁。
就在我拿不定主意是走还是留时,忽然大门口附近墙头上冒出了一个脑袋,细瞧之下发现是我进村时在村口水塘边遇见的年轻小伙。
年轻小伙望着我笑,费劲的往墙头上爬,看样子好像是冲着我来的。就在他快要爬上墙头时,屋里的窗户打开了,中年妇女从窗户探出头来冲着对方骂:“爬墙头的催命鬼,找死是不是?滚蛋!”
年轻小伙刚爬上墙,又被中年妇女吓的从墙上摔了下去,院墙传来一声闷响,估计是摔得不轻,但很快墙院外面就又响起“踢踢踏踏”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小伙子偷跑了!
我吓得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