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宪并不害怕有人为郑怀安说话，不管有多少人他都不害怕。他自始至终都非常清楚，他的敌人只有卫嵘一个，只要卫嵘相信了郑怀安和宝芸做过了那样的事情，那他就成功了，至于别人怎么想，那根本就不重要。

    他一直都只注意到了卫嵘的表情，可惜的是卫嵘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既不是愤怒，也不是信任。他摸不清卫嵘是怎么想的。

    郑怀安的目光也一直都在卫嵘的身上，不仅仅是王宪知道这件事最主要的是卫嵘信不信，郑怀安也是知道的。

    卫嵘并非不知道众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他一直都不为所动只是想看一看王宪还有多少的证据。

    现在看王宪不说话，他大致猜了一下，王宪的手上也许就只有容婕妤的证词和手上所谓的证明郑怀安偷盗的证据。

    其实想要证明郑怀安进过宫不必要这么复杂，他不相信郑怀安真的会偷盗容婕妤的首饰，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荒谬了。

    一定是王宪安排的，而王宪既然能安排郑怀安偷了容婕妤的首饰，自然也可以安排一两个认证证明郑怀安是进过宫的。

    可是王宪舍弃了容易让人信服的理由，选择了郑怀安偷盗容婕妤首饰这种荒谬的理由，一定是别有所图。

    如果最后不能证明郑怀安和宝芸有私情，但是只要证明了郑怀安有偷盗的罪名，郑怀安这个禁军副统领是肯定做不成了。

    王宪这么大费周章，定然是已经想好了禁军副统领的接班人。王宪一直都是文臣，和武将少有接触。

    若不是这样，晏烈也不可能对他这么的放心。

    那王宪到底是想要推举谁做禁军副统领？想要弄清楚这一点，只怕先要来一出请君入瓮。

    不过这里这么多的人，他怕暗示郑怀安，郑怀安也不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看来这一出戏还是要叫宝芸一起出来唱才可以。

    想着，他出声道:“既然这件事牵扯上了本王的王妃，那最好还是叫出来当面对质。众臣都在这里，他们之中若是有人说了谎话，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一定能识别出来。”

    这是非常正常的一个提议，也是合情合理的提议。事情这么大，还牵扯上了宝芸。自然是要将宝芸叫出来，就算是不问宝芸什么，也要让宝芸知道这件事，申辩也是要申辩一番的。

    就是这么正常的提议，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王宪总是觉得这是卫嵘的轨迹。但是他没有证据，更不能阻止，只能不说话，等着宫人将宝芸叫上来。

    等待的这段时间，大家也不可能干等着什么都不说。

    卫嵘看着郑怀安，问道:“昨天晚上你是否进过宫？”

    郑怀安有些犹豫，昨天晚上他的确是进过宫，因为那张纸条，他不确定是不是宝芸写的，又怕宝芸真的有事，所以是抱着探查的心思偷偷进宫的。

    他原本是问心无愧的，可是现在说出来总是给人一种瓜田李下的感觉。

    但他若是撒谎，被王宪等人找到线索，更加会说他是做贼心虚了。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反正他原本就是问心无愧。

    “昨天晚上微臣的确是进过宫。”他如实回答道。也只是回答了卫嵘的问题，其余的什么都没有解释。

    听到他的回答，卫嵘也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还真的是害怕郑怀安会撒谎，那到时候问题就大了。

    “你进宫做什么？本王没有记错的话，昨天晚上好像并不是你当班。”卫嵘道。

    “的确不是微臣当班，可是前天晚上微臣收到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让微臣昨天晚上子时去随风亭，有要事和微臣商议。字迹看上去十分像齐王妃的，落款也是齐王妃。

    “微臣知道这样不合理法，但是又怕齐王妃真的有什么事情。齐王妃现在身份贵重，若是有事情只怕不是小事，不管是从私人的角度还是出于对整个局势的考量，微臣都没有办法放心，所以就悄悄的进了宫，想要看看到底是不是齐王妃有事情找微臣。””

    听他说完王宪哈哈大笑起来，眼中却都是冷意，道:“你当我们都是小孩子吗？这样的话你都说得出来。好，你说是有从私人的角度说，齐王妃如今已经嫁作人妇，你和她之间还有什么私人的角度？”

    郑怀安的目光阴沉沉的看向了他，道:“我没有王大人想的那么龌龊，而王大人这样的人估计也不知道男女之间还可以有友情。当然，我不敢和齐王妃攀交情，只是齐王妃和小妹一向交好，在齐王妃还没有成为齐王妃的时候，我们也算是打过交道，凭着这些关系，难道我关心齐王妃一下不可以吗？”

    “而且齐王殿下宽厚仁德，他的王妃若是有事不能告诉他，需要我们这些臣子帮忙也不是不肯定的事，难道这些都不是可能性，在王大人的眼中就只有那些龌龊的事情吗？”

    王宪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在朝为官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还是郑怀安这样的后辈。

    他狠狠的瞪了郑怀安一眼，冷声道:“老夫的确是不知道你们所谓的什么友情，你们深夜孤男寡女的相会在老夫看来就是有猫腻。就算是有事情要商议，也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王大人此言未免太过武断。”江莫寒也听不下去了，出声道:“难道在王大人看来，只要是一男一女有事情商议，就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吗？”

    王宪冷笑着道:“请江大人也主意一下他们的时间，他们是在什么时候相会的。是子时，在御花园基本上不会有人去的随风亭中。”

    “那又如何？我就不相信王大人从来都没有在那个时候找人商议过事情。”江莫寒不屑道。以前他以为王宪是有气节有智慧的，所以才会在盛家一手遮天的时候都能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现在看，王宪为还是有智慧的，只是这气节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