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从开始就将储君之位交给鹤儿!”
“……”高密王妃也沉默了好一会,幽幽道,“照着鹤儿对公孙氏还有盛家的念旧,可见倘若他从来没有离开咱们,这会儿必然也会与清酌兄友弟恭,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才干,对世子之位起什么心思的。”
那样做父母的既可以按照古制立下既嫡又长的容清酌,不至于委屈了这个平庸却孝顺的长子;又不担心兄弟阋墙;还现成多了个强力帮手分忧……可惜只是倘若。
高密王没有说话,只神情越发苦涩。
“我真是后悔让德平活了那么久!!!”王妃陡然冷笑出声,“那个贱妇死了这么多年,还害我膝下最重视的一双子嗣之间隐患重重……当初就不该让太妃赐死她的女儿,一瓶鹤顶红下去,片刻光景就断了气,简直太便宜那小贱人了!!!我就该亲自动手,让她代她那个下贱的生身之母,感受下我这些年来的锥心之痛!!!”
“……”高密王脸上肌肉跳了跳,好一会,方涩声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王妃头也不抬道:“只是对你来说过去,对我来说,鹤儿一日不同我真正亲近,他跟清酌之间的关系一日没有恢复往日的融洽……那么那些事情就永远都过不去!”
这天夫妇俩在湘霁堂中对坐到夜半,高密王才有些踉跄的离开。
自从王府“时疫”之后,他就搬离了这座原本是夫妇俩一块居住的独门院落,也有好些年不曾在夜晚过来此地了。
这会儿走过花木扶疏的中庭,不期然就想起了十六年前的那个黎明。
草木生长的窸窣,与风过屋檐的呜咽,都像是彼时惊怖欲死的点滴在重现。
那个早上的晨曦仿佛隔了十六年的光阴再次照入他心底,凉的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