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野叹了口气。
“我何尝不知道医者仁心，可是如果我不拿出最保险的治疗方案，后果不是我能承担的起的。
黎苏，有时候学医也不会能治得了所有人。每个人那面对疾病的时候，接受能力和反应都不一样。”
黎苏蹙起眉头，想了想，开口道：“我明白你的顾虑，也不想说服你，但是我只想说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作为一个医生应该努力救命治人是我的信条。”
看着黎苏那双星辰般晶亮的眸子，凌天野愣了下，曾几何时他也想眼前这个小姑娘一般热血沸腾，努力对待每一个病人，会努力为对方相处所有最好的方案，可现实有时候就是那么残酷。
要面临的情况实在太多太多……
“就算我请爷爷出山，她也不会相信。”
黎苏不明就里。
“什么意思？”
凌天野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抬眼看向黎苏。
“他们压根就不信中医这种治疗方式，之前我也提过可以中西医结合治疗会更适合她，被她的家人拒绝了。”
黎苏蹙起眉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原因。
“那既然是这样，就没有办法了，总不能强迫别人治疗。”
语气有些掩饰不住的丧，凌天野看得出黎苏实在不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病人，面对专业医生提出的建议也完全不听。
“等你以后真的实习需要面对病人的时候就会看到人生百态，人在面对病痛和死亡的时候，所展现出来的人性的一面才是最最最真实的。”
这一点，黎苏倒是不否认，毕竟她也接诊过不少病人，那些有钱人很不能求神拜佛来让自己多活几年，面对她的高额诊金也是完全没有一丝心疼，只求能保住一条命。
下午的时间，黎苏跟着凌天野坐诊，一开始情况还好，后面就开始离谱起来。
病人左一句网上说右一句网上说，听的黎苏都火大了，想说他能上网自己看病干嘛来医院问诊，简直有毛病。
凌天野倒是耐心十足，开了检查给对方也皆是了他的情况，然而等了半天也不见对方拿检查单子回来，人直接跑了。
“我总算明白什么叫物种的多样性了，是觉得你在坑他的钱吗？”
凌天野无奈摊手。
“经常会有这样的病人，其实做检查只是防止漏检，不过可能对方犹豫经济压力或者别的什么就会这样选择，我完全尊重。”
黎苏立刻明白了那种无力感，也难怪凌天野会有些麻木，每天都面对类似的情况，再大的热情都被消耗光了。
下班之后，凌天野想送黎苏回去，被黎苏拒绝。
“我晚上有人约了，今天的一天实习还挺有意思。”
凌天野见黎苏心情似乎还不错，想着也不枉他把人拽到医院来体验生活。
“你心情好了就好。”
闻言，黎苏笑着点了点头。
“以后有机会，我还来你这里实习，改天见，我们先走了。”
凌天野摆了摆手。
“好，改天见。”
两人上了车，银雪很快将车子开出医院地下停车场，直奔和岑婉然的约会地点。
黎苏手肘支在车门上，一只手抵着太阳穴，歪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天和凌天野查房出诊，突然想到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和师父一起去给村子里的人看病，那些年，她过的虽然清苦但是也很快乐，如今师父人也找不见了，自己的身世还没有一点点眉目。
眯了眯眼，黎苏突然开口道：“银雪，你帮我查一下刘素娥家里的状况，尤其是刘老太太，我要知道她所有的动向。”
空了她这么长时间，刘素娥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她最信任的就是刘老太太肯定会想办法和她联系才对。
只要有动向就一定会有破绽，到时候顺藤摸瓜一定会有自己想要的消息。
“知道了，大小姐。”
……
餐厅里，岑婉然穿着小礼服优雅地坐在落地窗前的位置，脸上依旧是带着冷清高傲的表情。
黎苏今天穿的一点都不正式，被门口的服务人员拦在门外。
“不好意思小姐，我们餐厅有自己的规定，必须正装才可以入内。”
黎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确实不怎么正式。
“我约了人，不知道你们餐厅有这样的规矩。”
侍者愣了下，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请问您约的是岑小姐吗？”
“嗯。”
黎苏肯定的回答让侍者脸上立刻露出尴尬的表情，餐厅的规矩一向如此，可是岑家大小姐他又得罪不起，这也太难为人了。
“这位小姐您稍等一下，我……”
此时总经理走了过来，瞧见黎苏立刻恭敬地鞠躬。
“黎小姐，抱歉，他不知道您的身份，您请便。”
侍者都懵了，总经理一向说他们的餐厅就是因为规矩高才让被人趋之若鹜，怎规矩没了，那逼格不也……
黎苏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会逗留太长时间，抱歉啊。”
经理连忙摇头，乖乖，他哪敢跟老板娘找不自在啊。
“黎小姐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您随意，有什么需要直说就好，希望您用餐愉快。”
黎苏就这么穿着一身休闲装走进餐厅，成了最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我没怎么在这家吃过饭，不知道还要穿礼服，失礼了。”
岑婉然抬头，看着黎苏那张脸，语气不咸不淡。
“没事，反正你失礼也不止这一次了。”
黎苏挑眉，这话里的阴阳怪气是怎么一回事。
“有话直说，找我过来是什么事？”
岑婉然盯着黎苏那张精致绝伦的脸，冷笑一声。
“你竟然还问我什么事？我为什么会找你，你不知道原因吗？黎苏，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光明磊落的人，现在看，你也不过如此。”
黎苏看着岑婉然这副冷嘲热讽的模样，脑子里立刻就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岑婉然，你该不会以为你赛车的事，是我出卖的你吧？”
岑婉然咬了咬唇，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怎么，你还想装作不知道吗？黎苏，敢做就要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