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
凌天野和凌老爷子回到家里之后，看着满院子的张灯结彩，明明是过年的气氛，爷孙俩却面色凝重。
“天野……”
凌老爷子率先开口，语气无奈。
凌天野抬眼，看着凌老爷子。
“爷爷，墨家老头子到底用什么事威胁你？你知不知道就差一点点，我就能给父母报仇了？”
凌老爷子眼底泛红，他何尝不知道？
“天野，今天我不得不给墨老爷子这个面子，之前他救过你的命，我……答应过他，以后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我都要应承下来。”
凌天野垂下眼睑，语气不辨喜怒。
“我宁愿还他一命也不想您答应他这种条件，我身为人子，父母之仇都不能报，那我还配当人吗？爷爷，我欠墨家的我会还，但是他们的仇，我一定要报。”
凌老爷子心如刀绞，他怎么能不知道自己的孙子有多骄傲，知道这件事到现在他就想尽办法要复仇，好不容易抓到了机会，他又怎么能甘心放下。
“老爷子，少爷，年夜饭准备好了。”
老管家看着两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刚刚说的那些话也大抵猜得出，肯定和去世的先生和夫人有关。这么多年，凌家祖宅每年过年都冷冷清清，除了爷孙俩和佣人们就没什么人气了。
凌老爷子暗暗舒了一口气。
“嗯，好。”
凌天野也暗暗调整自己的呼吸，今天是大年三十，就让那个畜生再苟活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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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手术室的门推开的瞬间，黎苏和于甜甜站起身快步跑过去。
“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
于甜甜说话的嗓音带着微微颤抖，生怕于慧有什么三长两短。
黎苏也很担心，但是稳住了情绪，看到医生的表情，已经猜到结果。
医生摘下口罩，柔声道：“手术很成功。”
甜甜松了一口气。
然而医生下一句又让她一颗心提了上来。
“不过，那颗子弹打中了脊椎，命是捡回来了，就怕以后……可能会留下一些后遗症。”
打中脊椎？黎苏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留下严重的后遗症，于慧可能后半生要在轮椅上度过。
“医生，能麻烦到时候把患者的手术细则和日志看一下吗？”
医生目光看向黎苏，点了点头。
“可以的黎小姐，不过，要三天以后才行。”
“好的，麻烦您了，三天后我会派人来拿，辛苦了。”
医生笑着摇了摇头。
“黎小姐严重了，不辛苦，病人已经推去ICU观察，48小时之后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甜甜听到两人的对话也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但是总归于慧现在还活着。
“没事，你放心，我会用尽所有办法帮慧姨的。”
黎苏拉着甜甜的手，语气坚定。
甜甜感受着黎苏掌心的温度，心才安定了些。
“嗯，没事的黎苏，她没有生命危险，我已经很开心了，我一会儿去ICU外面去陪着妈妈，你也陪我好半天了，回御园休息吧，大过年的。”
“慧姨这样，我哪里有心情过什么年？我留下来陪你。”
黎苏跟着于甜甜走到ICU的走廊，虽然看不到于慧现在的状况，但是一门之隔，还是能安心不少。
“苏苏，你说我妈……”
“没事，慧姨有我，我不会让她出现任何问题，你相信我吗？”
抬头看着黎苏，于甜甜点头。
“信，我当然信你。”
黎苏微微勾起唇角。虽然是大年三十，可是上京很安静，市区不许放烟花爆竹，年似乎也没有那么热闹了似的，不过，值班的护士用手机正在看春晚直播，也算是有一些年味儿。
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竟然已经晚上九点钟了。
银雪看着两人，开口道：“大小姐，你和甜甜小姐回御园吧，我派人在这守着，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甜甜摇了摇头，看向黎苏：“你们回去吧，我想在这等着，今天是大年三十，我不想留她一个人在这里过年，等会儿麻药过了，她醒了，我进去看看她。”
黎苏知道甜甜不看到于慧醒来肯定是不会走的，也不会放心，顿了顿，脑子里想到一个办法。
“银雪，你回御园把荷姨准备的年夜饭带一些到这里俩，我陪甜甜和慧姨在医院过除夕。”
于甜甜看着黎苏，今天这样重要的节日，她就这么打算一直陪着自己了？
眼底泛着红，又感动又自责。
“苏苏，我没事的，这么大的节日，你也要陪四少他们啊。”
黎苏露出一抹笑意。
“我等慧姨醒过来再说，嗯？”
银雪知道黎苏一向说一不二也就没再说别的话，动身回御园去给打包年夜饭了。
荷姨看着一大桌子的菜，座位上空空如也，时不时地看着门口，怎么这么久了还没从墨家老宅回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没一会儿，瞧见银雪回来，荷姨眼睛一亮。
“大小姐和少爷呢？”
银雪恭敬道：“荷姨，临时出了些事，大小姐让我回来打包一些饭菜，今天晚上要陪甜甜小姐在医院过除夕了。”
荷姨一愣。
“怎么回事？大小姐受伤了？还是……”
银雪道：“不是大小姐，是甜甜小姐的母亲，其他的事，等我回来再跟您细说。”
荷姨知道事情不简单，也没继续追问，让佣人装了两个食盒的饭菜让银雪带走。
正要离开御园，就瞧见墨承御回来。
“少爷。”
墨承御看了一眼银雪手里的食盒，大概也猜得到是要给谁送去。
“告诉她，我当她回来。”
银雪立刻应承道：“是，少爷。”
荷姨看着墨承御没有要和银雪一起去的意思，抿了抿唇，也没问今天墨家老宅发生了什么事。
“少爷，您饿了吧，先吃些东西，大小姐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墨承御看着荷姨许久，刚刚面对墨老爷子，他整个人没有体会到一丝温情。
可荷姨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他就觉得心间像是淌过一丝暖流。
“荷姨，你辛苦了。”
荷姨一愣，她们家少爷向来不是煽情的人，今天，怎么突然……
“少爷，我不辛苦，你才是，忙了一年，你要注意身体啊。”
墨承御难得露出笑容，点了点头：“放心荷姨，我一定会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咱们都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