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琴芳磕着头的地板上，便被鲜血染红，格外触目惊心。

    炎夏看着琴芳这副不要命的样了，也忍不住微微动容，看向无动于衷的主子，恳求道：“主子，您就去看看太后吧……”

    萧容渊并没有说话，也没有看琴芳。

    他站在黑暗中，面容被黑暗淹没，看不出喜怒。

    不知过了多久，在琴芳快要磕不动的时候，萧容渊这才动了动，看向地上的婢女，声音不知是嘲讽，还是别的，“你对她倒是忠心……也罢！”

    琴芳有些不解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却见他已经走远了。

    她一时愣在那里，满心绝望。

    怎么办?

    “还不起来?皇上已经决定去看望太后了。”炎夏见她傻愣在那里，不由催促道。

    琴芳闻言，有些茫然地转头看着他。

    炎夏皱眉，干脆上前，一把将她拉了起来，“还不走?一会儿皇上就要改变主意了。”

    听得此言，琴芳激灵一颤，生怕皇上真的会改变主意，连忙不顾额头上的伤，急急忙忙地朝萧容渊走远的地方，追了过去。

    炎夏也赶紧跟了上去。

    慈安宫。

    上官秀妍苍白着面色，虚弱地躺在床上，几日病痛，让她整个人迅速消瘦了下来。

    眉眼依旧精致，但下巴却削尖得有些可怕。

    她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模模糊糊之中，感觉有人靠近了床榻。

    她本能地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床前站着的高大男人。

    他正低头，蹙着眉看自己。

    她身体一震，声音嘶哑难听，“渊儿，是渊儿吗?”说着话的同时，她挣扎着要坐起来。

    然而几日的缠绵病榻，让她没有一丁点的力气，试了几次，都没能坐起来。

    她锁着眉，暗恨自己这破败的身体，看着床边站立着的男子，她眉眼柔和，嘴角蕴着一丝苦笑，“渊儿……”

    萧容渊黑眸中倒映着她虚弱苍白的面色，心里掠起一丝复杂。

    他应该痛恨她的，不管她为了什么，而屈就于沐咏臣，在他看来，她便是不守妇道。

    况且，沐咏臣几次三番想置自己于死地，若非他命大，他根本熬不到回到西凉?

    这一切，她到底知不知道?

    如果知道，她为什么还能若无其事地委身于沐咏臣?

    甚至她还给沐咏臣生了儿子……

    如果她只是权宜之计，她为什么会愿意给沐咏臣生下儿子?

    他忽然觉得，他一点也看不懂她了。

    因为她既然都愿意给沐咏臣生孩子了，为什么最后又能对琪儿下得了那样的狠手?

    真的仅仅只是为了自己?

    可若真是如此，他一点也不稀罕她委屈求全地付出。

    她这样做，又将他置于何地?

    他一点不需要，她如此的付出。

    这个女人，真是残忍得让人感到可怕……

    对于她与沐咏臣之间的纠葛，他一点也不感兴趣，可她既然是父皇的女人，不管如何，她也不该不守妇道。

    上官秀妍见他站在那里半晌，也没有说话，不由有些不安起来，忍不住开口道：“渊儿，林湘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