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您的见多识广，应该见过类似的死亡方式吧？”

    赵燚很客气的问道。

    “桀桀，当然见过，老婆子最拿手的，就是这种方法，它的名字叫千虫蛊，中蛊之人初时只是嗜睡，精神疲倦，从中蛊到发作只需要四天的时间！发作时如同暴风骤雨，千虫一起啃食五脏六腑，中蛊之人要饱受一个时辰的折磨，才会死亡！”

    老女人干枯的嗓子发出的笑声着实令人恐怖。

    赵燚一听她这样说，立刻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您说这是您最拿手的手段？”

    “不错！”

    老女人立刻肯定的点点头，然后恍然大悟一样的说道：“怎么，你们不会是怀疑我吧？你难道也想尝尝千虫蛊的味道？”

    她不怀好意的看着赵燚。

    赵燚不动如山，并不在意她的威胁。

    仔细得想了想，赵燚觉得不太可能是眼前的老女人下的手，如果是她的话，她何必说出这是她拿手的手段？

    隐瞒起来不是更好？

    反正，赵燚他们并不清楚，在这一片山区，究竟都谁会下这个手。

    赵燚摇摇头：“不是怀疑您，只是这个事情发生的太巧了，您好多年不出村寨，这一次却出来了，偏偏这个村寨中死亡的方式，正好是您擅长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女人粗暴的打断：“说来说去，你还是怀疑我……”

    “不！”

    赵燚肯定的摇摇头，继续说道：“我是怀疑，谁知道你的行踪，才特意设下这样的陷阱，如果您在被我们发现的时候离开了，您仔细想想，您可能就说不清楚了，我们肯定会把怀疑的目标放到您的身上。”

    老女人的脸色变了几变，嘴里仍旧强硬的说道：“怀疑就怀疑，你们要是敢动老婆子一根毫毛，老婆子不介意拉几个人陪葬……”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她的表情却缓和下来，明显得在思考。

    过了片刻，她才缓缓的摇摇头：“我这一次出来也只是临时起意，并没有和其他人提起过。原因很简单，就是我那孙儿答应我的药草，迟迟不见人，我担心他出现什么意外，才亲自跑了这一趟。”

    赵燚皱了皱眉头，如果按照她的说法，排除故意有人陷害她的话，那就要换一个思路了。

    “那您应该很清楚还有谁会用这种方法吧？”

    “这个……你们对我们巫祝巫婆不了解，其实我们这一片大山，三十六寨，除了各自拿手的手段之外，谁也不知道其他人究竟会些什么。要是你，你会将自己的底牌都告诉别人吗？我们三十六寨虽然同气连枝，但是也不缺乏矛盾。这千虫蛊虽然我用得最精熟，但是不保证其他人不会。千虫蛊在众多的蛊术当中，论起大规模的杀伤能力，能够排到前五，陶干寨的巫祝呢？他的水平可不低。”

    老女人忽然想到了这个人物。

    “您看看这张照片，是他吗？”

    赵燚想起来唯一的一个保持原貌的照片，如果猜测的不错，应该就是他。

    将照片递给老女人，老女人一看，立刻点点头：“是他，带我去他的住处。”

    巫祝巫婆在寨子里的地位不低，这也就不奇怪，他的住处为什么是一栋二层的竹楼了。

    来到那具尸体前，老女人仔细的观察着，才叹息了一声：“没错，就是他。想不到，他也中招了。想当年，他可是众多后起之秀的巫祝当中出类拔萃的人物，现在蛊术的水平我也不敢说胜过他。”

    这具尸体的年纪看起来大概在五六十的样子，老女人的年纪比他大上不少，说他后起之秀，倒也不奇怪。

    “以您对千虫蛊的了解，能不能还原一下当时发生的状况呢？”

    赵燚心底还是有疑问的，这个巫祝临死前和其他人是不同的，那么必然的，那想要挽救自己的生命。

    “这倒是不难。”

    老女人点点头，看着这具没有五脏六腑的尸体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千虫蛊在初期对普通人来说，会产生嗜睡，食欲增加的症状。这是疯狂在体内繁殖产卵造成的。但是我们这一类人却不会，因为我们体内本身就有本命蛊，所以任何蛊术对巫祝巫婆效果都会压制到极低。”

    她沉吟着，一根手指伸到一个瓶子中，上面沾了一些白色的粉末，放在鼻子间用力的一嗅，才继续说道：“因为没有任何异常，估计他是大意了，直到千虫蛊发作，他才惊觉。这些瓶罐中，大多都是抑制蛊虫活动的药粉，可是明显迟了。他竟然想要剖腹，挖出蛊虫，可是，就算巫祝巫婆的生命力强大，没了五脏六腑一样要死。”

    老女人的脸上满满的全是惋惜。

    “您看，您不是说蛊术对于巫祝巫婆的效果最低，千虫蛊仍然吃掉了他的五脏六腑？为什么他还能够保持其他部分的存在呢？？”

    赵燚四下看了看，除了地面上已经发黑的血迹，尸体中也没有那种灰色的虫子。

    “你们也看到了那具族长的尸体，他确实只剩下一张人皮。我已经说过，只要是巫祝和巫婆，都有本命蛊的存在。本命蛊何等的霸道，怎么会允许其他的蛊虫进入宿主的身体内？只是数量上的差距，再加上宿主死亡，本命蛊也活不了多长时间，所以应该是同归于尽了。”

    老女人想了想，给出了这个答案。

    “您说本命蛊很霸道，但是为什么他又会中招呢？那应该在进入的第一时间就会反击才对。”

    夏丹好奇得问了这样一句。

    “小姑娘的问题很简单，本命蛊是我们这种人用心血喂养而成，它平时都休眠在心脏里，根本就不会活动。除非宿主主动指挥它，等它自己反击的时候，已经晚了。本命蛊再厉害，也要有人指挥，否则，胆子大一些人，就能够把它消灭。”

    老女人摇摇头，继续说道：“千虫蛊在最初的时候很小很小，比米粒也大不了多少，所以被忽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也是他在村寨中，如果在外面，想来以陶干巫祝的手段，也不至于死亡。你们还有什么问题？没有其他的问题，老婆子要回村寨了。”

    “现在的天色已经不早了。货郎小哥说走夜路很危险，不如等等我们送你。当然还有问题需要向您请教。”

    赵燚对所谓的蛊虫蛊术，还有巫祝巫婆，心中有着太多太多的好奇心，自然不肯轻易得放走这个可以询问的人。

    “小伙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们这些棒小伙走夜晚的山路，可不一定比得上我这个老婆子。大山中夜晚是毒虫猛兽的天下，除了我们巫祝巫婆，其他人要是敢夜晚进山，几乎是死路一条，这那里，人数是没有意义的。你问吧。我虽然不怕，但是也怕麻烦，你抓紧时间。”

    她的态度很和蔼，只是配上苍老的满是皱纹的这幅尊容，当真有几分小儿啼哭的恐怖。

    赵燚深知她的话不假。

    当初他参加过类似的野外训练。

    就算有完善的后勤，那时的训练仍然让他吃足了苦头，非战斗减员时常发生。

    当时教官让他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就是，晚上切莫在山林中活动，除非你想要寻死。

    要知道，当初能够有幸参加那次训练的，都是各个部队当中的兵王！

    “您不用担心，我们有直升飞机，从空中回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但是，赵燚他们这一次为了交通方便，特意调遣了直升飞机。

    老女人一惊，迟疑得问道：“就是那种能飞的铁鸟？”

    能飞的铁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