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教授的脸上全是为难的神色,有些话,他们研究人员之间可以坦诚相告,因为他们都理解对方的想法。
但是,却不好对别人说。
薛敏倒是和赵燚的关系很熟悉,所以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干脆直言相告。
“我们两个人在这里的研究条件虽然差一点,但是研究环境很宽松,如果回到基地里,不要说研究了,恐怕连能不能见到这些研究素材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薛敏的话让赵燚稍稍一愣,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不会吧,你们在各自的领域都是权威的专家,就算基地中有研究人员,想来数量也有限,基地首长肯定不会忽视你们两个的作用的。我觉得,你们这种担心完全没有必要。”
“你说的是正确的,如果我们肯签订报名协议的话,如果我肯的话,早些年我就签下了,也不会等这么长的时间……”
林教授怅然若失的说了这样一句。
“这没什么不妥吧?我们部队里执行保密任务还会强调保密纪律了,你们的研究并不适合对大众公布,所以,我觉得签订保密协定没什么不妥当的。”
赵燚倒是觉得这很正常。
“不是这样的。这和你们的保密纪律是两码事。一项科研耗费的时间很长,也许是三年五年,也有可能是十年八年,更有甚者,一辈子研究不出来结果也是正常的。虽然说我很佩服那些放弃自己自由的科学家,但是让我过那样的生活,我无法接受。”
薛敏告诉了赵燚实情。
赵燚回头看了一眼蒋招娣,问道:“有这么严重?”
蒋招娣对赵燚点点头:“是的,军工专家也差不多是同样的待遇。他们的生活条件要比普通人优渥的多,但是付出的代价也很大,常年在研究基地就不说了,三年五年探亲一回,就算回去,起码也要带着一个班的安保人员,也不会在家里面过夜,这样的生活,一般人忍受不了。”
蒋招娣说的一点也没有夸张。
确实如此。
每一年,国防军校,甚至一些出色的理科大学生,其实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都面对着这样的挑选。
首先政审肯定要过关的。
身家清白,上几代能够查得清清楚楚的,才会被纳入到军方的视线中,这会淘汰部分人。
然后,性格太跳脱的人自然就会被淘汰。
毕竟研究人员必须要有一颗耐得住寂寞的心,这又淘汰了相当的一部分人。
而接下来的,就是大学期间的表现,连续跟踪观察好几年,其中又会淘汰一部分。
这时候,能够符合要求的人,已经十步存一了。
军方觉得适合的话,在合适的机会,就会同本人接触了。
会很坦诚的说出条件和距离,待遇自然是很优厚的,付出的牺牲也是巨大的,毕竟从此以后就和普通人的生活完全告别的。
完全自愿,根本不存在强迫的情况。
因为这是科学研究,如果强迫的话,别说动动手脚,就可能造成无数的心血白费,就算是消极怠工,每年就不知道浪费国家多少的财力物力。
所以,必然是自愿的原则。
赵燚看着这两个人,沉默了片刻,指着大坑问道:“你们认为这里面的东西,肯定会达到一定的保密等级?”
“这是肯定的。这东西简直是前所未见的,不适合对外界公布,公布的话,恐怕会引起混乱。”
林教授肯定的说道。
“那也不行,我们离开之后,这里太危险了,不能因为不顾风险的强行留在这里。我既然把你们带出来,就有责任把你们安全的带回去。”
赵燚权衡了片刻终究还是这样说道。
“能有什么危险?”
林教授不以为然的说道。
赵燚将他们的分析慢慢的说给了林教授听。
既然能够成为教授,林教授的智商是不用怀疑的,赵燚他们的担心,很有可能成为现实。
“其实你们也不用特别的担心无法研究这些素材,起码,我觉得,在我们执行任务期间,基地首长不会放着你们两个研究专家不用。再说,你们就算研究出了结果,也只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也不可能真的公布出去吧?”
赵燚安慰着两个人。
林教授和薛敏就算心里面再不情愿,也只能沉默的表示同意。
这两个人的理智终究还是要大于研究热情的,并非是纯粹的研究疯子,如果是那样的人,恐怕他们早就已经藏身在某个隐秘的研究所里面了。
“趁着咱们还有时间,抓紧吧。”
林教授的脸上抢挤出了一个笑容,薛敏立刻打起了精神,目光灼灼的盯着赵燚。
这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
赵燚刚才已经答应了帮忙从这里面提出一具干尸。
赵燚找了一截足够长的树枝,直接伸到坑中,稍稍拨动上面的沙土,就露出了里面的干尸。
本来平静的沙子表面,霎时间开始蠕动起来,那些干尸都下意识的往里面钻。
蒋招娣则拿起另一个树枝,同赵燚的树枝交叉着。
两个人稍稍用力一撬,一个干尸就被翘到了上面。
坑里的干尸,都是断了双腿的,这个自然也不例外。
它似乎全然没有察觉到环境的变化,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扒开地下的沙土,将自己掩埋起来。
这个特性,赵燚他们已经了解了。
“等等,麻烦你们再来两具干尸。”
林教授咬了咬牙,忽然这样说道。
“这……也好。”
赵燚稍稍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他是一点也不心疼这玩意。
再次撬上来两具具,三具干尸都是相同的动作,暂时,众人没有理会它,而是将下面的干尸稍稍用沙子掩盖,坑里面的骚动立刻就被平息了。
“想要试验尾椎是不是它的要害,你们可以亲自尝试一下。”林教授看到其他人将干尸都绑好,才匆匆对赵燚说了一句,然后全神贯注的摆弄着他面前的那一具。
这一次,他和薛敏分开研究。
他们觉得时间上迫在眉睫,希望在仅有的时间内,尽可能的得到有用的研究结果,这是很正常的心理。
赵燚听了林教授的话,稍稍一愣,却也不得不承认,林教授的话很有道理。
确实,要想研究一下这个东西的要害,完全可以自己动手试验。
“威力最小的警用枪来尝试吧。”
赵燚对夏丹点点头。
夏丹走到被捆好的干尸旁边,这一具干尸特意被捆着背对着众人,所以,看起来倒是不觉得什么恐怖。
夏丹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开枪打在了干尸的尾椎骨上面。
林教授的判断没有错误,本来还在轻微挣扎的这具干尸,顿时一动也不动了。
严格的说起来,干尸的骨骼已经发生干枯了,并不能承受很大的力气,自然挡不住警用枪的子弹。
尾椎骨几乎被洞穿了,赵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起来,咱们真的高看这个干尸了,如果不知道它的弱点,这东西确实很难解决,如果知道了的话,其实并不困难。只是不知道被它们抓到活着咬到会不会中某种病毒。”
赵燚这样说着,正在研究的林教授忽然接了一句:“应该不会。虽然我们不了解那团透明的类液体状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从外表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