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世,中药也是极为神秘,有时候西药解决不了的病症,中医几副药就轻易解决掉,并且还温养身体。
更逞论这个中药集大成的古代,有药就有毒,所以章阙歌见怪不怪,却也稍稍有些心惊。
北凉王年幼丧母,遭祖母下毒,何等难熬的痛苦没有经受过,却被这药折磨的那般痛苦,她好想杀了下毒之人。
林管事见章阙歌清冷绝美地脸微微皱起,眸光沉了沉,心下安慰,王爷是找了一个合适的王妃啊。
“何人下的毒。”她心疼的抚平度逢洲紧皱的眉头,目光凌厉道:“解药又在何处。”
林管事目光晦暗不明的看了眼熟睡的度逢洲,低垂着头,没有回答章阙歌的话。
“不信我?”章阙歌抬头看向林管事,他瞬间觉得有点冷,像有刀子在身上刮。
“并非奴才不信任王妃。只是……”
“我既已知情,林管事还是不要隐瞒的为好。”
“唉!”林管事看了看暗处的几人,见他们一副我缩在这里,我死也不出去,你自己解决的怂样,只好低头道:“是王爷自己下的毒。”
章阙歌原本以为林管事隐瞒的原因是下毒之人现在是他们没有办法撼动的人,左右不过是太后,皇后等人。
没想到竟是他自己,章阙歌不是什么蠢人,度逢洲给自己下毒必定有什么重要的原因。
章阙歌觉得有些发冷,她是商场女强人,也有手段,但是她从来没有狠到对自己下手。
到底怎样蚀骨锥心的痛使得度逢洲不惜伤害自己,也要隐忍报仇。
看着睡着没有痛苦的睡颜,微微紧皱的眉头这时候也放松了下来。剑眉星目,眉骨微扬,失了血色的薄唇,棱角分明如刀锋的轮廓。却安静得像个孩子。
“这次多亏王妃娘娘,每次王爷毒发都要痛苦到天明,甚至会伤人,这也是王爷为什么一定要王妃回家小住的原因。”林管事自然是能看出来王妃的真心,赶紧解释,莫要让王妃误会了王爷才好。
“我知道了,你们好好照顾王爷,本王妃今日也是乏了。”
章阙歌这一天可谓是累的像只旋转地陀螺,先是在王宫提防刘妃,又回到清寒侯府被恼了一番,再到躲避侍卫闯进院子,安抚暴躁的王爷。
其实她有点担心度逢洲,但是听林管事的意思,度逢洲出现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恰如今所有人都在虎视眈眈度逢洲到底是真病是假病,各种拜帖往府中送。
如果留在这里看护,怕是没有心情对付那些人。
她低头摸了摸度逢洲地脸,轻声嘟囔:“你真的是能麻烦我。”
林管事和天罗十三星也是送了一口气。
林管事怕的是度逢洲交代他将人支走,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内心总是有对章阙歌的心疼,若是醒来还不知作何感想。
至于天罗十三星,完全是觉得女人麻烦,怕待会章阙歌看到毒发之后度逢洲身上的伤口,哭哭啼啼。
“王妃,你是要担心死奴婢么?”章阙歌刚从院子里出来,就遇见匆忙找过来的静翠。
静翠也是聪明人,早也发觉今日府中不对劲,只是章阙歌没有表现什么她便没在意。
“没事了,回去休息。”
第二日黎明初起,橙红色的早霞衬着远方的天空,如有滔天烈焰。
章阙歌睡得不安稳,做梦都好像听到度逢洲在喊疼。
王府也恢复了往日的样子,暗卫除了度逢洲的院子也全部撤掉了。
章阙歌也不去深想为什么度逢洲,要自己给自己下毒。到该告诉她的时候,度逢洲应该也不会隐瞒,除了做生意,章阙歌对其他没有那么强的好奇心。
而她……她抬头看着黄铜镜里模糊的面容,她也有秘密不是。
果然不出章阙歌所料,她昨日刚从刘妃处回来,好好的新嫁娘中途还回了趟娘家,所以更多的人急不可待的想知道痴傻的北凉王,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章阙歌以为最着急的当属太子府,没想到先来的却是太后的人。
那日她原本以为是度逢洲没了娘家势力,太后也害怕度逢洲为了报仇和自保会谋反,才想将度逢洲置于死地。
如今看来或许后面还有更深的秘密了。
太后身边的大太监叫元福,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了。
太后身边的人,章阙歌不敢怠慢,但是她在太后面前装的痴傻怕事,如今也不敢像上次一样盛气凌人。
见元公公走到堂前便赶紧从座位上下来,捧着一张讨好谄媚的小脸迎了上前。
暗地里保护的暗卫可是她昨日威胁过的暗卫之一,扶额暗叹:“好演技。”
元公公到底是老人,也没有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样子,只是尖利的声音缓缓开口:“杂家今日出宫采办,也是太后听闻王爷病情严重,命杂家特意来看看。”
话音刚落,后面的小太监就捧着一个锦盒上来道:“这个是太后亲刺的血参,给王爷补补元气。”
章阙歌扬了扬手,静翠上前接下。
她捏了捏帕子,一会眼睛就红了,她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哭腔道:“王爷这突然一病不起,臣妾也是六神无主,身体更见虚弱,现今可能还没有醒,若是有事元公公先去忙,待王爷好转,我再去给太后请安,望太后安心。”
元福抿了口茶,厉眸突然看向章阙歌,章阙歌柔柔的抬头对视,眸中竟是惊吓,不到一秒钟又赶紧低下头,装的尤为害怕。
元福沉眸,这王妃到底是真的懦弱还是假的,一时之间似乎没那么好判断了。
元福又恢复了平静慈祥的情绪,仿佛刚刚那一记厉眸并不存在,章阙歌还是假装缩了缩,仿佛更为害怕。
他道:“太后害怕这宫外庸医无能看不出王爷的病症,才使得王爷一病拖到现在,所以命奴才将宫中张御医带来,给王爷诊诊脉。”
度逢洲现在身子肯定是虚弱的,如果从表面上来看,也是觉得大病未愈。
但是如果让御医来看,之前说落水导致,万一被查出点什么,度逢洲不是要暴露了。
她垂眸,没有说话,心里叹了口气,度逢洲还真的是能给她出难题。
章阙歌抿了抿嘴,暂时先耍赖看看。
她捏着帕子,哭腔更甚了,道:“王爷的性子你们不知道,贪玩的孩子性子,本来身子难受,昨夜难受到半夜,现在才堪堪睡着,万一将他吵醒,那身子还不知要损害多少,他醒了又得闹腾。”她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带,眸中含着惧意看着元福又道:“还请元总管看在王爷身子弱上,不要再去叨扰,要是实在不放心,待王爷醒来我派人去告知张御医,难为张御医再跑一趟。”
“放肆,这是太后的命令,太后也是担心北凉王身体,怎么你一个妇人不愿安抚王爷,也成了拒绝的理由了,你可知这是抗旨。”
章阙歌低垂着的眉眼,眸中划过一丝杀意,她平生最恨别人以势压人,很烦啊。
她柔柔的声音却带着丝凉意,被推三阻四烦了的元福并没有听出来,章阙歌道:“那若是王爷恼了,元总管可要帮本王妃不要让王爷闹了去。”
反正度逢洲又不是真的傻,既然人来了,他会有办法解决的,她嘛,累了,就看着他们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