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厨房打闹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还在火上的药罐子,度逢州赶忙过去揭开,只见脸面黑乎乎的一团半干的粘稠物黏在罐底。
“唉,我的药。”度逢州叹气,一阵幸苦,居然做好的是这样的东西。
“哎我看看,要不我让阮玉来刮刮,说不定还能喝呢,毕竟是你幸苦熬出来的。”章阙歌看着这黑乎乎的罐子,内心也是无语,但是为了照顾眼前人低落的情绪,不免开口安慰。
“不了,再煎药吧,这药吃下去,我怕你更难受了。”说罢开始收拾东西,竟是打算再次从从头来过了。
“你还要再煎药吗,那我陪你吧。”章阙歌拉着度逢州的手臂,说不甜蜜那是假的,笑眯眯的看着度逢州,现在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度逢州可爱,就是想和他呆在一起。
“乖,你先回去休息,等下煎好了,我拿过去给你。”度逢州看着难得小女人样的章阙歌,还是理智的开口说道。
“好嘛!讨厌的小猫咪!我要陪你还不让,我走了。”章阙歌不愧是正在来癸水的女人,情绪说变就变了,立马甩着手开始向外走去。走出门后,还忍不住后头看了看。
度逢州一笑,哎,女人。
度逢州在厨房闹腾了这么久,厨房又人多眼杂,难免有各家的眼线混迹其中。
天罗二星站在厨房院子的一个屋顶上,看着地下一个眼生的面孔,匆匆穿插在人群里来回。他视线像老鹰一样注视这人,从他们行走得地方,到他们观望得对象,再到最后交接的人员面孔,他都一点不落地记在心里。
这人接头的对象他见过,宫里的,当时跟乾清宫当值的小孙公公一起。
原本是应该像平常一样跟过去悄悄解决就好,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跳了下去面对着正煎药的清俊背影行礼。
“禀告王爷,属下刚刚看到宫里的探子了,属下曾经再宫里见过,当时他跟乾清宫的小孙公公一起,是否要属下照旧处理?”
度逢州揭开罐子,搅了搅里面的药,慢慢开口道:“可曾看错?”
“属下确认没看错。”
“暂不必了,且由府里的人行动,暂不处理。王妃那边,你且去看看。”
“是!”
轻如鸟雀扑翅的声音过后,这个小院子里又只剩下度逢州一人。
如今,太子已不成气候,萧氏一族也已渐渐有了眉目,羽翼渐渐丰满的度逢州已经是时候向外展露自己的爪牙了。
度逢州看着眼前的药罐,缓缓的给火添上柴,是时候了。
是时候了,这一步就是要剥除以往痴傻的形象。乾清宫是皇帝的地方,着小孙公公见的少,但是确实在乾清宫当值。度逢州想着,若是等到大获全胜之时才展露本貌,未免会给人心机深沉印象,更可能引得皇上震怒治罪。此时大威胁已除去,棋盘尽在掌中。面上看来自己仍处于微末地位,不足以撼动他人分毫,皇上也会更加体会自己的苦衷,不加追究。
呵呵,度逢州轻笑,你们这些人,欠了我的,我要一个个拿回来。
回到房里的章阙歌喊人过来给自己梳洗。
她交待阮玉去给她拿东西,这古代的卫生巾她可用不习惯。
气闷的房间让人难受,她干脆走到了窗边,好呼吸点新鲜的空气。
才刚站过来,视力极好的她便看到院子另一侧回廊处,有个眼生的婢女正在和一个粗使婆子讲话,两人边说还边东张西望,不知道在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距离太远了,她听不见,但是不妨碍她抓住她们。
哼,什么人也敢在府里造次。
她拿起这两日无聊做的一个弹弓,拿起碎银子向那两人弹去。
“哎哟!”章阙歌弹到了婢女,婢女吃痛,那婆子确是见到地上的银子,赶忙扑过去捡起来,然而紧接着又有不少的碎银子弹过来。两人吃痛,可是又舍不得银子,东张西望找人之下,又不住得捡起来。
“你们两个,哪里过来的?”两人太过贪心,以至于章阙歌拿了弹弓靠近过来了才发现。两人站起身来,呐呐不能语。
章阙歌看着两人的蠢样,不由得嗤笑。
“竟有你们这样的蠢人,快说,刚刚在讲什么,不然有得你好看。”
这两人着实不聪明,见事情被人发现竟然直接往门外跑去,连个谎话都没有扯出来。
然而才跑出去几步,就被赶过来得天罗二星刚好抓住。
“王妃娘娘可是要抓这两人?”
“对,你来的正好,这两人行迹可疑,你帮我查查,他们哪来的。”章阙歌看天罗二星一手提一个,像是提溜着两个小鸡崽子,不由得笑了。
“王妃问的正好,我刚好知道,这两位是二皇子府里出来得。”天罗二星笑道。
“哦?”章阙歌眼神一转,“这两人偷我银子,身上还有不少呢,人赃并获,你给处理了吧。”
“是!”
这王府里,倒是不少他人眼线,都看着度逢州一个傻子好欺负。竟然都讲算盘打到他得头上。
这二皇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章阙歌想着。小猫咪呀,我这一路要陪你走下去,你可真是要欠我不少啊。
“阮玉,水备好了吗,记得再备水等下给王爷梳洗。”
章阙歌看着天罗二星提着两人不见了踪影,接着跟赶来的阮玉吩咐。
“好叻,娘娘,我刚刚听到您说那两人偷银子,您可没事吧。”
“没事,你娘娘我好着呢,阮玉,以前王爷一个人,府里下人难免有管教不周的地方,以后你帮我协助管家,这些事情可直接处理了,不必给他们留机会。”
章阙歌扶着阮玉的手,缓缓的走在回廊上,到我的地盘伸手,我定要打掉你的爪子。
二皇子宅邸书房内,一盏昏黄如豆的油灯悄无声息亮起,印的墙壁上影影绰绰,仿佛黑暗中有只恶魔伸出了它的爪牙,正等待着将猎物抓捕。
二皇子手捏着一张签纸,这是北凉王府探子传来的。
他静静的站立着,脸上因为烛光的晃动而亮暗交接,眼睛处是深深的暗影,仿佛一个即将噬人的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