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嘛，想来都是喜欢暴力的。
你越对他客气，他还越不跟你客气。
所以，就只好请沐风招呼一下他了。
“现在，能好好谈谈了吗？”北堂辰勾唇一笑，那笑叫人如沐春风。
那人掉了两颗门牙，趴在地上又被两个小兵押了起来，跪好了，从下往上看北堂辰，哪有什么如沐春风，只有脊背发凉！
妈的！说动手就动手！
那人呜呜的吐出一口血水，满嘴的血，怪恶心的。
掉了两颗门牙，那人像是不能好好说话了，呜呜了半天没吐出声儿来。
“你打到他舌头了？”北堂辰回头看了眼沐风。
莫非是沐风下手重了？打坏了人家的舌头，这就不能说话了？
沐风摇头，不屑的睨了眼那人，冷漠的说，“只是掉了两颗牙，舌头还在。”
“嗯，既然能说话，那怎么不作声？”北堂辰把目光移回到那人身上，他目光明明是温和的，却叫那土匪忍不住一个哆嗦。
妈的！有点身份地位的人，都是这么阴沉沉的吗！
之前在寨子里，就觉得万君山那人讲话阴沉，整个人阴阳怪气的！就算是笑容，也叫人毛骨悚然的。
再看这北堂辰，眉眼间与万君山有三分相似，一个赛一个的阴沉，果然是亲兄弟！
“不想说？那这条舌头留着也没什么用，割了吧。”北堂辰声音轻然的说。
沐风无比配合，当即就抽出了刀。
锋利的刀背里，映出那土匪自己的脸。
刀锋一晃，吓的人家土匪眼睛都直了。
“不，不，我说我说....我说！”认怂只在分分钟，满口的血水吐都吐不及，说话还有点门牙漏风。
惊悚的盯着沐风和北堂辰，这对主仆俩，说话轻言细语的，却跟鬼一样叫人头皮发麻。
本来就没什么胆子，三两下就被吓怂了。
“我问，你说。”北堂辰微微一笑。
土匪只觉得头皮发麻，忙不迭的点头，“我说，我说！”
“你是黑云寨的人，为何下山？黑云寨内情形如何？”北堂辰居高临下，语气温和的问。
听在土匪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他艰难的吞了口吐沫，嘶了一下门牙就漏风。
“如果你不说实话，咯，刀在这儿呢。”末了北堂辰还瞟一眼沐风手里的刀，恐吓那人。
人家一点都不想领教沐风的刀好吗，缩了脖子说，“是大当家的赶我们走的。”
其实前两天，他就该离开了，只是做惯了偷鸡摸狗，鸡鸣狗盗之事，就这么走了心里怎么都不得劲儿，他知道宋厉有钱，黑云寨里有很多值钱的宝贝，宋厉抢了很多富商，那些珠宝还没来得及消出去，就和万君山杠上了，朝廷的兵马就围剿来了。
所以，他就逗留在九龙山附近，想着称两方乱战的时候，趁机摸一笔！
结果谁知道被朝廷的人发现了。
倒是北堂辰，听闻他的话，微微诧异，“宋厉赶你们走？这是为何？”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整顿人马，全力守山应战吗？
怎会还会驱赶寨子里的人离开？
沐风的刀不停的搁眼前晃，土匪不敢说谎，老实交代道，“寨子里现在已经没人了，抓了万君山之后，大当家的就遣散了寨子里的兄弟，不想弟兄们枉送性命，现在寨子里，就只剩大当家身边的几个心腹。”
这话，倒真叫北堂辰诧异了。
宋厉此人，行事确实....
叫人不好评价。
说他是土匪，倒也重情义，为了寨子里一窝土匪的性命，竟遣散了黑云寨。
叫人意想不到，不可思议。
北堂辰似乎能理解，为何北堂珏宁可化作万君山，潜入黑云寨了。
宋厉这样的人，若是能收为己用，那可真是大有裨益。
连他都有点欣赏这个素未谋面的大当家了。
难怪京城里将此人传的神乎其神的。
“那我家殿下....”张骥仍是不放心。
黑云寨没人了，殿下却仍然没逃出来，说明殿下的情况一定极为不客观。
张骥不得不担心啊。
土匪弱弱的看了眼张骥说，“你家殿下被大当家的亲自看守，每天喂两次软筋散，就算他武功再高，也翻不出大当家的手掌心。”
“你！”这土匪不仅不会说话，还不会挑时候，说的张骥立马扬起拳头，就想揍他。
要不是有北堂辰挡着点，张骥早就把人打的鼻青脸肿了。
土匪吓的缩回了脖子，北堂辰跟俯视蝼蚁一样的睨他一眼，“既然你是黑云寨的人，从山上撤退下来，那这山里的路，想必你也很熟悉了，就请你带个路吧。”
这话的言下之意，还需要明说吗？
那土匪一惊，摇头拒绝，“我，我不能带你们上去，张....他没告诉你们，寨子里有火.药吗！你们去了就是个死！”
“不去你现在就得死。”北堂辰微笑道，正愁没路上山呢，关键时刻，这人就送到了他们面前，老天都帮他呢，北堂辰心情明显好了许多，笑起来怪温和的，“你选一个吧，是要现在死，还是帮我领路再死？”
前者立马死，没有转圜的余地，后者领了路，说不定还有转机。
显然土匪也领会到这层意思。
再不情愿，还能咋地，谁想立马死啊！
土匪憋屈的没了声音，北堂辰嘴角上扬，“所有人原地休息一晚，明日攻山。”
今晚的夜空，有星星。
宋厉坐在门槛阶梯上，仰望着夜空，捏着个酒坛。
“宋兄，你为土匪着实可惜了，兵临山下了，还有闲情逸致喝酒赏月。”北堂珏低笑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
宋厉坐在门槛前的阶梯上，北堂珏靠坐在门边，一里一外，隔着一扇门。
门上挂了锁，北堂珏出不去，只能从门缝里看到个宋厉的身影。
至于天上有没有月亮，北堂珏也瞧不见。
宋厉没回答他，北堂珏也不在意，“宋兄，说真的，我是真的欣赏你，真心实意想与你做兄弟，奈何生不逢时啊。”
宋厉没说话，北堂珏好像听见一声鄙笑。
北堂珏知道，那是宋厉在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