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锦里被神力洪流困住的时候，怨天女一直跟在她的身后附近处。

    她是知道的。

    原本以为怨天女是打算偷袭她，但是等了好一会儿，怨天女不仅什么都没做一直蹲在原处，她还意外被洪流击中了头部。

    一瞬间，忘却的记忆连带着宁小颜的声音一并冲了回来。

    只不过奇怪的是，石锦里对于以前的那些记忆却没有太大的感觉。

    想起来之后，也只是“哦，原来是这样”这种心态。

    “小主人，你还好吗？我又来了，你能听我好好说几句话吗？”宁小颜废了千辛万苦再次抓住了石锦里的神魂之后，急切地问道。

    “宁小颜，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好不容易修成了鬼仙圣体，这样你会湮灭的。”

    石锦里语气平淡地说道。

    宁小颜一愣，随后被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小主人！你想起我了吗？”

    “嗯，刚刚好像脑子被冲了一下，就想起来了。”石锦里的声音依旧毫无波动，听起来十分冷淡没有半点感情。

    宁小颜虽然也觉得有点奇怪，但是眼下的情况却容不得她多想。

    她赶忙在石锦里的面前现身，道：“这是你哥哥让我给你送来的，他说你只有拥有了这份力量才能抵抗这个地方的规则。”

    话音才落，宁小颜就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被强行拉回了另一个世界。

    好在她还算是没有辜负所托，将祥瑞的一端放在了石锦里的手里。

    而石锦里在抓住了祥瑞光团的一瞬间，感觉到里面似乎有另一团斑驳的力量。

    虽然被提炼精纯为神力，但是她几乎是从心底里产生了本能的厌倦感。

    所以她并不打算使用这些力量。

    她的哥哥？

    她能称得上是哥哥的人只有天道。

    而天道早在好久之前就已经沉睡了，她哪里还有什么哥哥？

    想到这里，石锦里于洪流之中闭上了眼睛，盘腿而坐，悬停在神力洪流之中，开始吐纳。

    附近的怨天女看到她居然想要吐纳吸收神力洪流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跟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忍不住游了过来，在石锦里的身边附近盘桓：“你是不想活了，也不必用这种方式自寻死路吧。”

    石锦里没搭理她，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神力洪流里的力量光是一滴就足够让你这个还没有蜕变成真正的天女的人爆体而亡了。

    你以为我守在这里这么多年，我就没试过吗？

    实话告诉你，在你之前也有人这么大胆，但是她就是死了，死在我的面前……”

    “然后她的残魂就被你吃了，你大概是由五个天女的怨魂拼凑而成，在这神隙之地养了多年，诞生了自己的神识。

    而你又是天女的怨魂，所以你拥有五个天女在人间界的所有记忆，我说对了吗？”

    石锦里闭着眼睛，语气平淡，毫无起伏。

    怨天女被她这么一说，张了张嘴，倒是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石锦里呼吸吐纳的时候，神力洪流也缓慢了下来。

    而那团精纯的祥瑞就在一旁悬停着。

    怨天女看了看石锦里，又看了看那祥瑞之光。

    缓缓地，她伸出手朝着光团探去。

    “会烧死你的。”石锦里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却很快说了这么一句话。

    怨天女吓了一跳，赶忙收回了手。

    随后因为尴尬，颇有几分恶意地冲石锦里呲了呲牙，道：“烧死我不是正和你心意吗，你反正也要永远留在这里了，你和我，又有什么分别！”

    闻言，石锦里缓缓睁开眼。

    她的眼睛生得圆滚滚，黑白分明十分可爱。

    平日里她的眼神总是温温润润，像是噙着一抹秋色一般动人。

    可此时，她的眼神冷冷清清，看着怨天女的时候，古井无波。

    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我和你，自然是不一样的，我能出去，你，不能。”

    话音落，她再次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