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哄堂大笑。
苏夜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脸颊微微涨红:“妹妹教训得是,我马上就去看韵雅。”
没多几日,苏夜带回来一把金色钥匙,苏语嫣和元祁衍一一鉴定一番,最后凝重点头。
“这是真的。看来那阿莲是真心投诚的,既如此,我们也表示一点诚意。”
说着,苏语嫣取下头上金簪,郑重交到苏夜手里,幽幽笑道:“她不是说她在宫中举步维艰么?这金簪可值不少钱,用来换些银票,可使她在宫里好过些。”
苏夜接过金簪,快步离开。
元祁衍赞赏地看着身边女人,啧啧啧,他真是捡了个宝啊,他家嫣儿真聪明。
在别人最落魄的时候给予帮助,相信阿莲一定会感激涕零!
夜色浓重,天上只有零零散散几个星星闪烁,月亮避于阴云之后,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这样一片黑暗之中,两人人影匆匆行走,最后在一处军营前停下。
为首的少年掏出怀中令牌,守卫仔细检查过后才放行。
“陛下,您要的人带到了!”阿稷单膝跪地行礼,他才刚学这些繁杂礼仪,动作明显十分僵硬。
他身后的老者掀开斗篷,露出一张皱纹密布的脸,颤颤巍巍行礼。
“久闻南平王大名,今有幸效劳于您,是在下修来的福分!”
元祁衍冲阿稷摆了摆手,后者连忙退下,直到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黑夜之中,元祁衍这才仔细打量老者,缓缓出声:“三皇叔,别来无恙啊!”
老者双手合十,平静地摇了摇头:“陛下,草民只是道馆的一个普通道士而已,既已走上这条路,便斩断所有尘缘。”
“草民孤身一人,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又哪里有个侄儿?”
他依然跪在地上,道袍松松垮垮垂下,兴许是赶路太急,衣角有些潮湿,沾着不少尘土泥灰,满面风尘。
元祁衍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坦然一笑:“那好,长青道长,你是长者,不必行此大礼,请上座吧。”
因为长青道长是他父亲的三哥,也是他的三皇叔。
但元祁衍长这么大,今天却是第一遭见到这人。
据说当年三皇叔十岁时生了场大病,所有御医都束手无策,后来一位道长云游至此,只简单与他聊了两句,那病竟大好了。
可这病好了,人却疯了。自道长离去后,三皇叔吵嚷着要去道观修行,如果不让他去,他就饿死在宫里!
他的母妃本就体弱,见儿子这样疯疯癫癫,整日以泪洗面,最后病死床榻。
他母妃去后,便再无人能管的住他,他在夜黑风高时,偷偷逃出皇宫,从此再无踪迹。
历代皇室族人的玉碟上,连他的名字都没有,也就是说,从他逃出皇宫那一刻起,便已被彻底逐出大宣元氏!
而元祁衍会与此人结交并得知他的身份,也纯属偶然。
“长青道长,我听说你炼药的功夫出神入化,我想知道,世上有没有这样一种毒药,一旦服用,除了解药外,无药可解!但这解药需七天服用一次,一共要服用七七四十九,缺一次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长青道长浑浊的眼睛中划过一瞬间的诧异,他微微垂下头,皱眉思索一会儿,缓缓道:“此药甚毒,老道不愿招惹太多尘世纠纷,还望陛下成全。”
那就是说,有这种药?
那就好办了。
“道长你放心,只要那人乖乖听话,我不会缺了她的解药的。再说,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攻打京城,为了天下苍生,待天下安定后,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长青道长仍是摇头:“贪心功德也是贪念,我若是一个贪功之人,何须在道观度过此生?”
得,这老头儿是油盐不进了是吧。
元祁衍不禁恼怒非常,冷眼看着他:“三皇叔!我知道你是个超凡脱俗的道士,可元家出了元旌泽那种昏君你却袖手旁观,这孽债难道不会算在你头上?”
长青道长微微一愣,无奈叹息,深深闭上眼睛,不再言语了。
因为元祁衍说的话,他一个字也无法反驳。
虽然他从十岁就逃离那座皇宫,但是他清楚,他逼死了自己的母妃,即便他被元氏除名,他骨子里流淌着的,依旧是元家的血!
不管他再怎么自欺欺人,老天爷的眼睛是雪亮的。
元氏不是普通家族,是皇族!倘若出了孽畜子孙,祸害的乃是整个天下!届时,所有元姓子孙,都会背上天下人的血债!
他虽深居道观,但元旌泽干的那些事,他还是所有耳闻的。
半晌后,长青道长疲惫睁开眼睛,慢慢道:“好,我把东西给你,但你记住你答应过我的,这东西是用来拯救天下苍生,而不是逼迫别人的!”
元祁衍终于松了一口气:“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两人又絮絮叨叨谈了一会儿,直至子时时,元祁衍这才派人将长青道长护送回道观。
待长青道长走后,他捏着那枚棕红色药丸,发了会儿呆,派人叫来苏夜:“你把这个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给苏静月吃下去。”
苏夜吃了一惊,心思沉重地接过药丸,再联系到前几日元祁衍让他盯着苏静月模仿阿莲的行为,不禁猜测道:“你是想……让苏静月进宫代替阿莲?”
“没错。”元祁衍疲惫揉着眉心,声音淡淡的,“阿莲终究变数太多,我不喜欢做不确定的事情,正好,苏静月这颗只会浪费粮食的棋子可以发挥作用了。”
“怎么,阿夜,你不会舍不得吧?”
“怎么会?”苏夜连忙摇头,想起苏静月那个女人,便嗤之以鼻,“我的妹妹从始至终只有嫣儿一个人,苏静月?不过是我爹养的奴才生出的小奴才而已!”
“如此便好,夜深了,你下去吧。”
三日后,元祁衍再次踏进那座阴暗潮湿的地牢。
他还没靠近,耳朵里便传来女人惨绝人寰的尖叫声。
见他驻足皱眉,衙役连忙解释:“我们没有虐待苏姑娘,只是苏将军说,莲妃擅舞,所以让苏姑娘学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