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和于冰倩看到凌语之心里俱是一惊着,柳如烟面上的神色表现的很明显着,于冰倩虽然心里诧异,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着。
凌语之好笑的看着二人的表情,心里冷笑了一番,这个柳如烟把什么都写在脸上,心里的那点心思一看便知,而这个于冰倩心计就相对显得深沉了许多着。
把什么都能放在心里的人往往最不好对付着了。
“见过王妃姐姐。”柳如烟急忙向着凌语之行了个礼着。
于冰倩亦是拜见着凌语之:“见过王妃姐姐。”
“两位妹妹快快请起着。”凌语之浅笑着道,“不知二位妹妹在此是为了何事呢?莫不是为了宁太子和黎皇子?”说着有意无意的觑了觑亭子里。
二人心里咯噔着一声,又是一惊着,虽然她们的意思已经很明确着了,但是难道凌语之已经看穿她二人的小心思了着么?
柳如烟慌乱不已,于冰倩忙上前一步说着:“王妃多虑了,妹妹不过是和柳姐姐出来散散心,不想便走来了这里,既然宁太子还有黎皇子在那边,那妹妹就与柳姐姐回避着了。”
依着大巡的惯例,但凡出嫁了的女子都不得随意的抛头露面着,她们也自然而然的知道这条定律着,一时心里都有些胆怯起来,顿时对于宁太子和黎皇子的那点小心思吓的烟消云散着了。
“哦,是这样嘛?”凌语之看向柳如烟,语气带了些许质疑着。
“对的,是这样的,既然宁太子和黎皇子都在那边着,那妹妹就先回避着了。”柳如烟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着。
凌语之含笑点了点头着道:“两位妹妹不一起去亭中看看嘛?”
柳如烟还有于冰倩立刻吓得一哆嗦着,凌语之越是笑意盈盈的,她们就越是害怕不已着,总觉得她的眼神已经洞穿了她们心中的那点弯弯绕子,心下都一阵颤栗着,急忙以帕掩面,纷纷道:“不了,不了……”
“哦,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些事还没有做完,王妃,容我先告退着了!”柳如烟眸光闪了闪着,心下一阵害怕又一阵欣喜着。
王爷不在王妃的身边,既然如此,那她可以趁机去魅惑着王爷了。
于冰倩也柔柔弱弱的推脱着:“王妃姐姐,妹妹觉得身子还是有些不爽利着,看来还是吹不得太久的风着的缘故,就先行一步,妹妹明日定然来与王妃姐姐请安着的。”
“诶,那可真是可惜着了。”凌语之假装叹了一口气着。
“二位妹妹慢走。”凌语之掩着面笑道。
凌语之看着二人颤颤巍巍的背影,心下好笑了番,就这么点胆子还敢打宁久时和敖黎的主意,还真是有些不自量力着呢。
她又看了看亭子里围着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心下好奇,不由得慢慢走了过去着,透过密密麻麻的人群的缝隙,她见到亭子中间摆放着一张白玉的桌子,桌子两旁分别坐着宁久时和敖黎,二人此时都聚精会神的在对弈着。
宁久时执白子,敖黎执黑子,二人你来我往,甚是恣意非常,看的周围一圈的少女甚是春心萌动着,一个个粉面桃腮,春心荡漾。
“哈哈,我赢了!黎皇子,真是承让承让了!”忽然,宁久时掷地有声的落下一子,那棋盘上的白子和着他最后落下的那子连成了一线着。
黑棋瞬间就陷入了一片倾颓之势着,敖黎的许多黑子都瘫痪了,一条威龙也瞬间变成了残龙。
敖黎将棋盘上的棋子恣意的一推,棋盘上的棋子瞬间散乱开来。
他站了起来道:“宁太子果然略胜一筹,在下佩服,不过这样下棋也无意思的多,不如我们换种比法如何?”
敖黎今日着了一身浅紫色的绣花袍子,宽肩窄腰,芝兰玉树,腰间别着一方圆形的绛紫色的玉珏,晶莹剔透,他一站起来,玉佩便随着他的身姿恣意摇摆着,很是飞扬,更衬托着他面容更加俊美无双着。
他一说话,立刻引来他身后的婢女一个个满面羞红不已,眼珠子一个个也仿佛要滴出水来一番。
宁久时坦然的也站了起来,折扇一打,只见他面如冠玉,一身淡青色的织锦缎袍子更衬着他身姿秀逸不已,腰间束着玉带,与敖黎一样,腰间同样缀着一方玉佩。
不过与敖黎不同的是,他的玉佩是碧玉色的,风雅别致,精美非常。
美人折扇轻摇,他的声音同他飞扬的眉眼是一致着的,随着他的起身,同样引得他身后的婢女们一阵惊呼不已,就连对面的婢女也一改先前看敖黎的目光,全部都将目光望向他着。
人人粉面桃花,脸色微红,目光躲闪,面露春意,含羞带怯的,似乎想看又都不敢看,但又不能忍住不看着。
虽然敖黎也同样是风姿俊秀,但是宁久时比之更多了一些邪气与成熟,也怪不得那些婢女目光更倾向于他多些。
凌语之看着这二人,摇了摇头着,这二人如此的招摇,又如此的张扬无比,宁久时更甚,真是让她很头疼的一件事。
“黎皇子想如何比试呢?”宁久时挑了挑眉,语气轻快,似乎对于敖黎的挑战不屑一顾着,又或者是他实在太过自大着。
“宁太子应该也知道这天下的棋局变幻莫测,虽然历史遗留的残局颇多,但是有一副天地残局却是从古至今都无人能解。”敖黎亦是不甘示弱,徐徐道来着。
宁久时又摇了摇扇子:“哦?莫不是黎皇子已经将这天地残局给解开了着不成?还是说黎皇子想和本太子下一局天地残局不成?”
宁久时眉梢轻佻,语气依旧肆意张扬。
天地残局?这是什么东西?凌语之想着。
“天地残局流传至今几乎都已失传了,我自然是没那本事解开一二,所以自然是后者,谢逸、陆羽二人以天地为棋盘下一千古残局,陆羽前辈的棋力本皇子虽不达,但还是略通一二的,而且本太子听说宁太子对于谢逸前辈的棋法也是颇有造诣着,不如你我二人便以他二位前辈的手法来下一局天地棋局如何?”敖黎缓缓道。
“好。”宁久时笑的坦荡。
凌语之总算是听明白了这天地残局是什么,也慢慢想起来了这天地残局究竟是个什么物件。
据说天地残局乃是秦时的两位棋圣陆羽和谢逸所留,他二人的棋力变幻莫测,无人能出其左右。
但是就是这样的两个传奇人物,却是友邻。
一日,古稀之年的谢逸提着一壶桃花酿去找隔壁的陆羽喝酒,两人喝着喝着就起了兴致,就信手下了一局棋。
但是他们谁都不愿意回屋子去拿棋盘,他们喝酒的地方又恰好是块极好的空地,头顶又是桃花纷纷,于是谢逸便提议以天地为棋盘,以柳叶为棋子下一局棋。
柳叶正面为白子,柳叶反面则为黑子。
喝的兴致极高的陆羽便欣然应允着了,他二人本就是棋力高深之人,不画棋盘也已然到了棋盘于胸的境界。
于是他二人便直接在空地上下起棋来,竟然连棋盘都没有画着。
他二人中,谢逸当时执的是白子,陆羽执的是黑子,这棋下到后面最后二人都无法堪破对方的局势便相继罢手,提议来日再下。
后来二人再去看这局棋时,却怎么也落不下一个子了。
陆羽较之张狂不羁的谢逸要温文有礼的多,且他素来有整理棋局的习惯,当为这局棋取名的时候,谢逸想到那天的场景,想到谢逸当时的话,以天地为棋盘,于是便将这局棋取名为天地残局。
这事被后来的好事者记下,一而再再而三的传了开来。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