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语之轻轻将夜渊的魂魄收到了自己的瓶子之中。
而叶安的魂魄,早已被凌语之找到。
那是在夜渊和叶安相遇的地方,那个小森林中,年轻的姑娘蹲在那颗树下,静静的等待着另一个人的到来。
至于陈檀的魂魄,也跟在当时叶安魂魄的后面,凌语之将他们两个人的魂魄都收到了装魂魄的特殊的瓶子之中。
凌语之将一团光芒的瓶子缓缓放入了一个素色的袋子之中,那个袋子里面,还有陈檀和叶安的魂魄。
她知道夜渊的条件是什么,他想和叶安合葬。
可是叶安其实并不葬在这里。
所以夜渊最后的这个心愿,她也无法帮他达成。
既然夜渊想葬在叶安的墓地里,凌语之也只能帮他完成这个心愿了。
埋完夜渊之后,凌语之看了一眼陈檀的墓碑。
她知道那里面其实葬着两具尸体,一个是叶安,另一个是陈檀。
收了夜渊的魂魄之后,楚国城破,凌语之拒绝了宁久时的邀请,带着陆瑾瑜还有她创立的神机阁的一众人来到了大巡,选择了在一个山谷里落居。
凌语之将那个山谷取名为神机谷。
就这样,她开始了她新的生活。
然而最大的秘密其实还没有结束。
陈檀与叶安的故事也远远没有世人所想的那么简单着。
他们四人之间还隐藏着一个最大的秘密。
那就是叶安最后还是爱上了陈檀,那个温润如玉一般的男子。
叶安和陈檀定亲之后,陈家向叶家下了聘,婚期定在三个月后,因着在京城,又是天子赐婚,大户人家规矩多。
一时间,两家都有些忙碌。
唯一悠闲的是一双璧人,他们或漫步桥头,或泛舟湖上,或煮酒论诗,或焚香鸣琴。
当然,这一切都是陈檀安排的。
为的就是帮助叶安走出夜渊的阴影。
泛舟的时候,陈檀无意的告诉了叶安一件事,他其实在很早之前就见过她。
甚至比夜渊还要早。
就像话本折子写的一样,不过不是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而是一个美救英雄的故事。
只是美人英雄当时的年纪似乎还有些小。
那是在他小的时候,他因为饥肠辘辘,从家里逃了出来,无比饥饿的他在饿的走不动路的时候,叶安出现了。
他说:“当时的你就像是下凡的仙女一样,你给了我许多馒头,那时候,我就暗暗发誓,我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然后娶你为妻!”
后面的事情,叶安有些印象,陈檀也就没有再说。
婚期前三日,清闲的陈檀白日携了青涩的叶安去了一个僻静的小院,叶安一脸新奇的站在院子里,她问:“怎么来这里?”
陈檀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慢慢的讲道:“这是我第二次和你相遇的地方,那夜我和其他几个兄弟在里屋剪烛西窗。你中途突然闯了进来,小心翼翼的模样如兔子一般。”
说着,他轻轻笑了声:“后来,我们四人去了里屋披衣裳,你独自立在这棵寒梅树下披着红衣哈着白雾的样子,是我今生都不会忘记的。”
陈檀眼神温柔的看着她,手心传来对面温暖的温度。
叶安娇小的身躯慢慢倚在了陈檀的怀里,偏过头安静的看着那颗寒梅树,眼神似在回忆,却始终都没有说话。
很快到了婚期,清晨的陈府大厅里张灯结彩,大红的地毯一直铺到了正堂,仆从们来来往往的穿梭着,正堂旁的偏厅里却坐了一人,似在悠闲的独酌。
那人着了一身大红,正是今日的新郎官——陈檀。
着了喜服的他愈发的俊美了,只是一双眸子隐约有些抑郁。
这时陈老夫人从正堂走了过来,看着悠闲饮酒的他不禁连忙催促道:“别喝了,今天晚上还有好一阵你喝的呢,还不快去准备着,等下该去迎新娘子了;莫要贪杯误了时辰。”
陈檀淡淡回了句“是”。
又接着连喝了几杯,然后才起身走远了。
陈老夫人看着他这副不稳当的样子,暗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大厅里的陈老爷和陈老夫人看着院中的日头升的这样高,新娘子却还没有到,急忙派人去叶家催新娘子。
仆人去了半天,只颤颤巍巍的捧回一封叶安亲笔写的离家书。
陈老太爷看着信里的内容,气的当场晕倒,不省人事。
陈老夫人看着信里的内容,虽然也气,但是还是从容有度的一手顾着自己的丈夫,一手忙打发了一个有眼力见的仆人去了叶府。
当天,叶府乱成一团。
陈府却显得有秩序的多,陈老爷强颜欢笑送走了一拨拨的客人后,冷着一张老脸忙召集了一帮仆人去了叶家讨要说法。
身为新郎官的陈檀此时却是安静的有些过分,从叶府来人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卧房里,谁也不见。
陈家人怕他出事,一群人围在窗外纷纷宽慰。
陈老夫人在窗外一边劝说一边哭成了个泪人,房里却依旧没传出丁点动静。
直到一向关系最好的妹妹陈轻轻立在门外与他说了些体几话,她才悠悠的飘出一句:放心,妹妹,我不会做傻事的。
众人这才宽了心,各自散了去。
陈轻轻搀着哭成泪人的陈老夫人往卧房的方向去了,拐弯的时候又转身看了眼陈檀的房间,深深叹了口气。
躲在房里的陈檀立在一扇开着的窗户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的风景。
因着是冬末,院里的寒梅有些凋零的光景。
陈檀脸上的神情有些受伤,眼里仿佛只容得下那株寒梅:叶安,你终究还是对不起我了,可是即便如此,我也还是想要娶你,可是为何你还要逃婚呢?
闭上眼,外面忽然有一滴雨滴打在窗栏上,溅出一朵梅花的形状。
风一吹,干干净净。
陈檀看着外面突然吓起的大雨,仿佛看到了一个削弱的身影正站在雨中瑟瑟发抖着。
陈檀知道叶安有了身孕的事情还要从几天前的那场暴风雪说起。
那日,陈檀拿着一本小札,正在翻看。
窗外,大雪纷飞。
门咯吱一声开了,陈宸顺了一身风雪进门,陈檀起身正欲去沏杯热茶。
陈宸是陈檀的堂兄弟,也是陈檀最为信得过的人。
进门的陈宸摆了摆手:“不必了,我有件急事要与你说。”
陈檀正欲问,陈宸又摆了摆手:“是件大事,与你有些关系。”
他看着陈檀一字一顿道:“哥哥,你知不知道其实叶安已经有了夜渊的骨肉?”
陈檀眼睛睁大,默了许久,才抬眸问道:“陈宸,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宸道:“我无意间在一个药铺碰到了叶安,于是心生怀疑之下便向那个药师打听了一番,才知道了这件事情的。”
“既然如此,陈宸,我需要你办一件事情。”陈檀对他道。
陈宸附耳过去,眼睛徒然睁大:“大哥,你怎么可以还要娶那个叶安!”
“不要再说,这件事情就这么办,你记住,你今天什么也没有同我说过,叶安还是叶安,这件事情,我不希望还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快去办吧。”
陈檀说着,把手上的小札放下,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