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庭跟着太子的随从一路到了太子府,正殿里面站着的便是太子的身影。
听到太监传唤,他回过身来,见到他好生欢喜。
“参见太子。”
“你我兄弟一场,不必如此多礼。”太子急急忙忙将凤庭扶起,拉着他到位置上坐下。
皇上午时召见凤庭,这个时候太子找他来,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太子怀的是何心思。
“来人,上茶。”太子轻轻挥手,身后的宫女便准备上来了。
没想到凤庭只是微微一笑,道:“谢太子,但夜已深,喝茶不助眠,所以......”
太子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也是也是,退下吧。”
一声令下,宫女又端茶回去了。
“太子如此着急将我唤来,可是有什么急事?”凤庭不愿与他多说,毕竟家里还有一美人等着他回去呢。
“也没什么急事,就是许久未见六弟,想见见你。”
广寒宫事件之后,凤寅和他的关系也更新一步,但虽更进了一步,但也不至于到这地步。
凤庭讨厌说话兜着弯子,便拆穿了他的心思,“父皇今日找我之事,不让外传,所以......臣弟无可奉告。”
果然,凤庭是聪明之人。凤寅也不再兜弯子,“原来如此,那便只能辛苦六弟了。”
凤庭笑笑,没有说话。
“我还听闻,六弟你在回京途中遭遇埋伏,若不是林将军派的人及时赶到,恐有性命之忧,六弟你可有查清是谁?”
凤寅一直品性纯良,善解人意,从不随意杀戮,这番看来,凶手是哪一方的,就很明显了。
凤庭含笑,“小人之举,不必介怀。”
“缙王那边我一路有派人打听,最近好像也没什么风声,许是知道你回来,收敛了不少。”
“那便好。”
“你重新回到朝廷,他定会处处针对你,现在你还有父皇嘱托之事在身,定当小心注意些才是。”
凤寅也是真的担心他,当他听说凤庭在江南遇险时,差点便想不顾章法前去救人了。
“谢太子担心,臣弟会小心的。如果没其他的事,那我便先行告退了。”
他既然提出了要离开,凤寅也不好留,本来还想多看这个弟弟几眼,“好吧,明日早朝再见。”
凤庭点点头,行礼退出了宫中。
回去的路上,凤庭陷入了深深的忧愁当中。若要论朝中势力,那国师魏城礼可比他要有名气多了,他还不能暴露身份,实属艰难。
额头有些微微发疼,太阳穴肿胀起来十分难受,面色不好地回到了庭王府。
此时已经很晚了,但他看见殿内依旧灯火通明,凤庭缓缓地走了过去。
“唉,王爷怎么还没回来呀,再不回来,这汤又得端去热了。”
“想必王爷此时正在回来的路上了,王妃莫要着急才是。”
听到里面又一声长叹,不知道地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凤庭跨步进来,属实把说话中的两人吓了一跳,汀雨急忙行礼,然后便退了出去。
“夫人为何这么晚还没歇息?”凤庭走到叶安安坐着的位置上去,看见桌上放着的猪骨汤,再结合刚才听到的话,便也能猜到了。
叶安安回来之后便直奔厨房,按照在江南的时候的配料,给凤庭煮了碗汤。
这一来,是想让他补补身子;二来......就是向他道歉。
叶安安伸手摸了摸瓷碗壁,发现还是热乎的,“你快过来,将这汤喝了。”
“好。”
没想到此次的口味与在江南时尝到的味道不大一样,口味都变淡了不少,喝得凤庭频频皱眉。
但他依旧装作无事人一样,将汤都喝完了。
“你的伤药,我也帮你换了吧。”
话落,叶安安拿来旁边放着的药箱,给凤庭换药。
解开纱布时,凤庭的伤口已经好了不少,结痂愈合了很多,皮肤的颜色也在渐渐恢复。
叶安安这才放下心来,“还好昨日进城时的打斗没让你的伤口撕裂,不然又得等好一阵子才能好了。”
凤庭就这样笑着看她,不久前的愁容和伤痛一扫而光。
看着她稚嫩的脸颊,就好像快乐源泉一般,什么烦恼都烟消云散。
她轻轻地给他上着药,小声嘟囔道:“其实,我知道你带我回叶府是为我好。”
“但是从小我爹便对我怀有偏见,家里上上下下,都因为我没有娘而欺负我。当初替叶蓁蓁嫁给你,便是那樊氏安排的。”
“他们若是一把将我推开了倒也好,但我实在是受不了,见你功成名就了,便像只哈巴狗一样想讨些好处,我实在是看不过去。”
凤庭陷入了沉思,久久没有回话。
“我知道你是想解决我和他们的矛盾,但有时候,不是什么矛盾都有办法化解的。那道伤疤已经在我心里种下,是一定不会原谅他们的。”
凤庭看着不开心的叶安安,似乎也一样意识到了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
他不应该私自答应叶父将叶安安带回去,重提她的伤疤。
他另一只手突然抚上叶安安的脸颊,将她的脸带近了些,与她额头贴额头,说话的气息轻轻洒在她的脸上,“安安,是我没考虑周全。”
叶安安笑着摇头,“我知道,但我也不应对你乱发脾气,我也有错。”
他们之间的误会终于解开,气氛又回到了以前的甜腻。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一事。”
“你说。”叶安安收拾着药箱问道。
“为何之前你一直忍耐着?事到如今,才想彻底摆脱他们的控制?”
其实凤庭也在有意无意地探试着,前不久的真假叶安安还依旧悬在他的心中。
听闻叶安安此次与叶家人大吵了一架,语言不雅,动作暴力,这完全不像别人口中形容的叶安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便与从前大相径庭?
还是说,她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叶安安一愣,当然是以前的叶安安不敢反抗啊。现在换做她,她可受不了这气,必须撒出去才是。
但她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那还不是因为以前年少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