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看着他们这样处处维护自己，不由得湿了眼眶。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她有多任性闯了多大的祸，只有宁辞与路卿凝会无条件地站在她这一边。

    她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最后还是忍住了：“其实我也有错。”

    宁辞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宁可样样都好，怎么会有错处呢。

    “当初我知晓了未来，知晓陛下会和皇后娘娘结为夫妻，也知道沈长澜未来会大有出息。”

    宁辞回想起最初认识宁可的时候，那时候她说自己是太乙天师的弟子，能够预知到未来。

    “我也是知道沈长澜会有今日的成就，才与他产生种种纠葛的。”宁可有些黯然，虽然后来她对沈长澜的感情都是做不了假的，奈何最初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与沈长澜有接触。

    路卿凝毕竟是女子，心思细腻一些，很快就明白了宁可在忧虑什么。

    “你也知道沈长澜最后会与谁在一起吗？”路卿凝觉得这才是一直让宁可介怀的事。

    无论是谁，知道自己的夫君其实有可能与其他女子在一起，都会心生种种念头吧。

    她这样想着忍不住看了一眼宁辞，宁辞连忙摆着手解释：“与我无关，我与你命中是夫妇，再无其他人了。”

    他之前那么久都没见到路卿凝，可不想因为宁可的事再被莫名其妙牵连着。

    整个大齐上下，也只有路卿凝能够让他害怕了。

    “宁可，我知道你忧心的地方。”路卿凝温柔地劝慰她，“你担心沈长澜本来该是与柳映容在一起的。”

    “只是，你做决断前也该去问问沈长澜的看法啊。”

    在她看来，沈长澜真正爱的仍旧是宁可，那个柳映容无法取代宁可在沈长澜心中的地位。

    宁可摇摇头：“他此时会选择我，也不过是因为我抢占先机，提前在他与柳姑娘成婚前认识了他。”

    沈长澜此时快马加鞭，一路疾驰，差点撞到路边的小摊。

    换做往常，他定然会小心留意，只是现在，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光是一想到宁可有可能与他和离，他就感觉五内俱焚。

    当初受过的种种苦楚，现在想来竟然不如宁可轻飘飘的一句话。与宁可和离后，他怎么办呢。

    宁可究竟有没有想过。

    他赶到皇城下的时候，那些侍卫差点就没有认出他，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神色慌张的首辅大人。

    要不是沈长澜的面容实在太过熟悉，又出示了腰牌，其他人真要以为他是被人顶替了。

    好不容易赶到路卿凝的寝殿外，路卿凝身边的人也早被提醒过，领着他走了小路，转而走到内室的屏风后面。

    他能够清楚地听见宁可与路卿凝的交谈，还有宁辞不时来凑热闹。

    “若是你真想和离，那就和离吧，反正朕也能为你找到更好的夫婿。”宁辞想了想，他其实也看沈长澜不顺眼很久了。

    沈长澜在屏风后面攥紧拳，有一瞬间，他真的觉得还是谋反算了。

    好在宁辞不靠谱，路卿凝却不会让他这样胡闹，狠狠瞪了他一眼便道：“胡说什么，宁可与沈长澜分明好好的。”

    她握住宁可的手，真挚地望着她的眼睛：“你觉得若是你没有提前出现，沈长澜会与柳映容在一起。”

    “可是你从来没有说过你自己，你喜欢沈长澜吗？”

    宁可怔了怔，她喜欢沈长澜吗？她已经许久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了，当然是喜欢的，不然也不会心甘情愿嫁给沈长澜。

    路卿凝这个问题勾起了她太多太多的回忆，沈长澜医治她，许明潇刺杀时沈长澜的搭救。

    还有他们一同滚落下山崖的那些经历。

    他们一同经历过生死，这一点是无论发生什么也不可能改变的。一步步走到今天，他们之间也从来不是一帆风顺。

    往日宁可觉得这些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现在回头看去，却处处都能发现沈长澜对她的在意与照顾。

    而她，其实也早就彻彻底底爱上了沈长澜，不然也不会为他与柳映容的事而如此介怀。

    她几度纠结，几度想要离开，其实都是因为恐惧。

    宁可一直在害怕上一世的经历重演，她害怕自己会眼睁睁看着沈长澜喜欢上柳映容，她自己则不得不离开沈长澜。

    既然早晚都要离开，那么长痛不如短痛，由她自己提出来。

    “我不喜欢他。”宁可终于回答这个问题，声音十分轻，殿内几个人却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路卿凝与宁辞诧异，屏风后的沈长澜却几乎无法清楚自己的感受。

    这一瞬间，他感觉一切似乎都失去了声音与色彩，他捧到宁可面前的那颗心，被她毫不犹豫地丢弃踩碎了。

    “我爱他。”下一秒，宁可便坚定地抬起头。

    她爱沈长澜，希望与他一生一世，共度余生的那种爱。

    路卿凝长舒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屏风之后，她刚才可真怕沈长澜会冲出来。

    沈长澜听到那句话一点点恢复了神智，原来，宁可还是在意他的。

    不单单是喜欢，而是爱了。

    他阖眼，不忘伸出手整理自己的仪容，这才从屏风后缓缓走出去。

    宁可最初还没有注意到他，直到他从宁辞身后走出来，这才讶异地看过去。

    她看过去后，宁辞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注意到他来的方向，立刻黑了脸：“你怎么跑到皇后的房里去了！”

    沈长澜此时顾不得告罪，走到宁可面前：“是我的错。”

    是他与柳映容走得太近，这才叫宁可误会了。

    宁可是真的没想到他此时会出现在这里，一想到自己方才说的话都被沈长澜听到了，她就满心不自在。

    “你、你不是与柳姑娘出去玩了吗？宁可难得有些结巴。

    “是她托我为她找一个好夫婿，我便为她找了小郡王。”沈长澜耐心地解释道，“我的心中从来便没有柳映容，只有你。”

    “纵然当初你没有遇见我，我也不会喜欢她，而是把她当做亲妹妹一般。”

    路卿凝听到他的剖白，脸色才好看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