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卿垂下眸子没做声，不打算在这种时候激怒她。

    只是不知怎么，她忽然想起一周前的那个晚上。

    李非欢曾说过让她最近出门小心一些。

    顾安卉看着赵思卿吹弹可破的肌肤，看着她精致的面孔眼底闪过一抹怨毒，以至于那张原本就不再漂亮的脸蛋有些扭曲，狰狞可怖。

    “你知不知道我在精神病院里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你知不知道他们每天怎样待我？”顾安卉伸手轻轻抚上赵思卿那张漂亮的脸蛋，缓缓开口。

    赵思卿虽然厌恶，却没躲。

    她怕顾安卉在种种打击和刺激下，精神真的有些不正常，所以也怕自己的动作会更加激怒她。

    顾安卉的指尖轻轻滑过赵思卿的脸庞，轻笑道：“他们每天打我、骂我、欺负我，那里面没有一个是正常人，都是疯子！可那些疯子却为什么也不肯放过我？”

    顾安卉的声音很轻，像是回忆起什么，身体不由自主的轻颤起来。

    “他们用电棍电击我，给我注射镇静剂，他们把我当成疯子！”

    说着，顾安卉像是迫切的想要她相信一般，伸手挽起自己的袖子。

    入目，女人纤细的胳膊上一片青紫的针孔和红肿，倒是说不出的可怜。

    赵思卿没做声，顾安卉则是继续自言自语道：“你知道么？你毁了我的一切，你抢走了我的一切！你现在拥有的这一切本该是属于我的！”

    说着，顾安卉狠狠抓起赵思卿的衣襟，恶狠狠的盯着她，满眼恨意。

    赵思卿对上她的眸子缓缓道：“没人能抢走本属于你的东西，如果能被抢走，那只能证明这些东西本不属于你。”

    “凭什么！凭什么不属于我，他们明明是属于我的！”顾安卉咆哮出声。

    赵思卿垂下眸子缓缓道：“你曾经拥有过很多我不曾拥有的东西，顾夫人和顾先生的宠爱还有庇护，无忧无虑快乐幸福的童年，数不清的洋娃娃和漂亮的裙子珠宝，一个相信你护着你的哥哥……”

    “你曾经有过的这些，我都不曾有过。”赵思卿轻声开口。

    她其实始终不懂，顾安卉到底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难道人性真的根植于每个人的血脉？否则为什么曾拥有那么多美好和幸福的人，却还要不断奢望更多。

    “是啊，我曾经都有过，可我现在没有了！现在那些东西都属于你了！”顾安卉的眼角流下两行泪珠。

    她真的是好恨，恨自己为什么不是顾家的亲生骨肉，恨为什么连唯一的家人也要抛弃她！

    “现在那些也不曾属于我，纵然你被送去精神疾病控制中心，可顾夫人仍旧安排了佣人贴心照顾你的起居，她对你付出的二十多年的感情是真的，是你一次又一次让她失望。”

    ‘砰’的一声，顾安卉用手里的枪身狠狠对着赵思卿的脸给了一下。

    “你给我闭嘴！”一提起顾夫人，顾安卉的眼泪更是噼里啪啦的掉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