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先生，好久不见。

    这是……

    度门的视线一紧，连呼吸都不可着微屏紧少许。

    大小姐，安夏。

    只有她才会尊称老帝主为“安先生”。

    这是老帝主所要求，要求只能尊称他为“安先生”。

    从身份与关系上面，老帝主从一开始便与大小姐划下一道线。

    这道线，一直横绝在老帝主与大姐之间，父女变成陌生又熟悉，相互又不能离开的关系。

    也是他多年来没有想明白的地方，为什么老帝主会要求大姐称他为“安先生”。

    疑惑藏在度门心里二十多年，现在依旧还藏着。

    “先生。”度门斟酌着开口，“大小姐早在五年零十一个月前，已经永远离开了帝域，离开了你。”

    “她变成了天使，回到上帝身边。”

    不可能回来。

    先生想多了。

    换成谁，都很难马上接受。

    度门也不例外。

    他相信永生，但从来没有见过。

    人，到底会不会永生？

    可能会吧。

    大小姐会永生吗？

    也许也会吧。

    但不可能重新回到人间，她，应该去见上帝才对。

    在另一个地方永生。

    埃默里.安显然还处在极大震惊过后，大脑宕机的状态里，没有办法马上恢复正常的思绪，钻进自己给自己的死胡同里，跌跌撞撞不得出来。

    “她真的回来了，她还和我说了话。我不会听错，是她，真是她。”

    “她怎么还能回来，我明明……”

    “先生！”这次，度门不顾身份，大声打断，“你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明明什么？

    明明后面的话，老帝主需要永远藏在心里，哪怕以后去了天堂也要守口如瓶，不能说出来。

    声音很大，又有很重的鼻音，好像是被脓稠的血拽住，重重的鼻音后面全是令人窒息的血腥气。

    这，就是度门，一个连声音都沾着“血腥”的男人。

    他一直保护着埃默里.安，一直陪伴着埃默里.安，他在埃默里.安身边的时间，比任何人都要多。

    就连安茜的母亲都要靠近。

    也只有他在关键时候，才能拉住埃默里.安。

    就如现在，他及时把埃默里.安不知道飞到哪里的思绪，拉了回来。

    车内，埃默里.安的身子狠狠一震，接着，混沌的眼珠子转了转后，一直怔忡的表情撕裂过后，埃默里.安终于走出死胡同……

    他看了看车窗外面，眉头狠地拧紧。

    什么时候回到车里的？

    毫无印象。

    度门重新低垂了眼帘，道：“先生，安茜小姐和我们随行吗？”

    没有再提安夏。

    “不。”埃默里.安冷漠的说，“把她留在加索市，她还需要办一件很重要的事。”

    度门没有细问到底是什么事，选择听令行事，“好，明白。”

    “你等会联系她，告诉她，她想要做什么，你会配合。”埃默里.安收回落在车窗外的视线，靠着坐椅，缓缓闭上双眼。

    眉宇间，倦意深浓。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又开口，直接问度门，“你说，安夏她还会回到帝域吗？”

    低着的度门面不改色，回答他的主人，“不会，大小姐去了上帝的身边，上帝不会让她再回到你的身边。”

    所以，更不可能回帝域。

    现在的帝域，大小姐如果看到，肯定会重新气到回到上帝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