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还是没有来.”阮天言扬起嘴角：“你也是个别扭的家伙.”
“是啊.”洛阳也笑了,将视线转移到照片上：“现在想想,还真的挺遗憾的,也许从此以后,我们都没有机会一起合影了吧.”
“也许吧.”说到这里,阮天言也叹了一口气：“洛阳,苏岫和夜焱,你相信哪一个？”
“我不知道,真的,我不知道.”洛阳摇了摇头：“在这之前,我一直都是相信夜焱的,他是我那么那么爱的人,他就是我的信仰啊,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他呢？可是当我听到苏岫的那些话之后,我忽然间迷茫了.和你说的一样,我发现我真的不够了解夜焱,或者说,我一点都不了解他,我甚至有一点相信苏岫说的话了.不过我想,即便夜焱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我也一样会站在他身后的吧.”
阮天言微微垂下头,没有说话,洛阳有些勉强的笑了笑,反问道：“那你呢？”
“我……我一直再说服自己,用我对夜焱的了解,和这么久以来和夜焱的关系来说服自己.我觉得我就像是坠落悬崖的失足者,我握住一根树枝,苦苦的支撑着,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洛阳,你说,如果我真的站到了梅尔那边,你会恨我吗？”阮天言紧咬着嘴唇,才不至于让自己哭出声来.
“不会吧.”洛阳笑了下：“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坚持的东西,不是吗？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其实已经没有对错之分了吧？不管你怎么选择,只要你选择了,那就是对的.”
笃笃笃.
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阮天言愣了一下,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门没锁,进来吧.”
门应声被推开,一个陌生的身影缓缓走进来,她努力扯了下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你来做什么？”阮天言退后一步,带着戒备的看着苏岫,她本以为进来的是安然或者冉佳萱,如果早知道门外的是苏岫,她一定毫不留情的把门锁上.
“我知道,你们现在不想见到我.”
“有自知之明是好事,不过明知故犯,就太没意思了.”阮天言转过身,不去看苏岫.
“你是在排斥我吗？”苏岫犹豫了一下,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来做说客的？没错,我真的是来做说客的.”
“你走吧,我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想听你说的.”
“天言,在这里,最相信我的应该就是你了,不是吗？”苏岫站起身,瞪大眼睛,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随时都可能流下眼泪来.
“你们认识？”洛阳在一旁耸耸肩问道.
“嗯,我曾经有一个任务,但是自己搞不定,梅尔老师就派天言来协助我,我们就这么认识了.”苏岫解释道.
“执行任务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是苏岫救了我.”阮天言抿了下嘴接道.
“你还记得,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记得.”苏岫终于勉强扯出了一个微笑.
“是,我记得.”阮天言点了点头：“这件事,零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包括夜焱和凛逸.在那之后,我和苏岫就成了朋友,碍于苏岫的身份,所以我们从没见过面,但是偶尔也会发信息彼此问候.我应该也算是零界里,唯一一个认识苏岫的人了吧.”
“天言,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接触虽然不多,可是以你对我的了解来看,我真的是一个诡计多端的人吗？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我和夜焱素不相识,在咖啡厅里交手的时候,我甚至对他有几分赞许,如果我刚刚说的一切真的都是不存在的,我又为什么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呢？”苏岫反问道.
“我不知道,这是你们两个的个人恩怨.”阮天言的态度又冷了下来：“我不觉得你是坏人,同样,我也不觉得夜焱是坏人.就算你刚刚说的是真的,我也更倾向于,这是一场误会.好了,就这样,苏岫,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要继续收拾东西了,以后再见面,我们可能就是敌人了,所以,我还是比较倾向我们别再见面的好.”
“收拾东西？你要去哪里？离开零界吗？天言,你还记得你和我说过吗？零界就是你的家,你说这个世界有太多的阴暗了,所以,你要做真实存在的美少女战士.这些,你都忘了吗？”苏岫拉住阮天言说道.
“忘不忘又怎样？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如你所愿的东西？我说我要做美少女战士,可我现在不还是在这里天天和各种化学试剂打交道？反正我也只能和小动物聊聊天,还不如没事找个马戏团驯兽来的舒服.”阮天言头也不抬,将桌上的书一本一本的摞在一起.
“天言,事到如今你还觉得夜焱是无辜的吗？好,我给你看个东西.”苏岫说着,拿出一个小巧的U盘插到电脑上,接着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对阮天言说道：“你看.”
“我不看.”
“既然你觉得夜焱是无辜的,你有什么不敢去看的呢？”
阮天言没说话,手中依旧自顾自的忙碌着,可她的耳朵,却不自觉的倾听着视频中传出的对话,接着,她回过头来,盯着电脑屏幕出神.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发觉.
视频里的画面很不清晰,似乎是一片灰黑色的石板路,摄像头的距离靠的太近,什么都看不清楚,不过视频中收录的对话,却听的真真切切.
“妈的,弄了老子一身血.”黑陶略带抱怨的声音从视频里传来：“夜焱,怎么样？这次我也算替你报仇了,不过可惜,那个小妞没抓到,竟然让她给跑了.我估计她回去,少不了跟你那两个什么狗屁领导汇报,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了,你也就别坚持了,赶快回到组织的怀抱里来,我也好轻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