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晶晶终止了与沈希金的对视,看向陈暮雨,似笑非笑,“我不会下棋,所以你怕是没有赢我的机会了。”
杨晶晶知道陈暮雨是想在沈希金面前胜过自己,可是,自己凭什么要让她得意?
“阿金哥哥围棋那么厉害,他一定教你了,杨晶晶姐姐你不要太谦虚。”
“她对这不感兴趣。”
沈希金语气平静,他实话实说而已。
杨晶晶弯了弯眼睛,看着沈希金眸子里亮亮的,“你回去教我,刚才看你跟陈叔叔一起玩,突然来了兴趣。”
“好。”
对于杨晶晶,沈希金一向有求必应。
“你们两个住一起?”
陈斐宁突然插话,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大不韪的事。
“对啊,陈阿姨,我们已经是成年了。”
杨晶晶对着陈斐宁笑得灿烂,她不再叫略显亲近的陈姨,叫一声陈阿姨也完全是看在沈希金的面子上。
“毕竟没有结婚,你们这样就是私相授受。”
陈斐宁看着杨晶晶的眼神越发凶甚至有些狠,沈希金母亲去的早,他没人教所以单纯不懂事,很容易就被杨晶晶蛊惑。
她是那大染缸里的人,一定是她把沈希金带坏的。
“陈阿姨,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这种事已经很常见。”
杨晶晶笑得无奈,如果陈斐宁知道自己已经跟沈希金领证,是不是会逼着他们离婚?
毕竟不是明媒正娶,随随便便去民政局就领了证。
“陈姨,我的事情你不要管那么多了。”
沈希金始终向着杨晶晶,毕竟是自己把人带过来的,要是任由这一家子陈姓人欺负她,自己还是不是个人了。
陈斐宁冷冷的瞥着杨晶晶,她本来就对这个女人不满,现在又看到沈希金一心偏向杨晶晶,心里已经升级为厌恶了。
陈斐宁不是没头脑,知道强压只会引起沈希金的逆反心理,她深吸了一口气,说声可以吃饭了。
平常陈暮雨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大房子里,今晚是最热闹的一天,她的脸上不免挂上笑容,当然,如果杨晶晶不在的话,她一定会笑得越发灿烂。
杨晶晶跟沈希金平常都是两个人在一起,腻歪惯了,看到沈希金夹了块鱼肉塞进杨晶晶嘴里,陈斐宁重重的哼了一声。
“当初阿岚给了我一个玉佩,让我给小金媳妇,杨晶晶,吃完饭你等等,我给你拿。”
“给我?”
杨晶晶忍不住挑眉,陈斐宁刚才对自己还是那种态度,怎么会愿意把玉佩给自己。
陈斐宁目光平平的落在杨晶晶的脸上,因为先入为主加固定印象的缘故,在陈斐宁心中,杨晶晶就是那种机关算尽的坏女人。
“你不想要的话,可以不拿。”
“如果是路妈妈的东西,我自然想要。”
杨晶晶没忘沈希金是怎么被慕半夏用一串珍珠耳环换走王安石的真迹,就算那玉佩没有特殊意义,为了他开心她也要把玉佩拿回来。
陈暮雨立即抗议,“妈,那明明……”
“闭嘴。”
陈斐宁声音不大,陈暮雨却怏怏的不敢再开口。
杨晶晶视线在他们一家三口脸上一一扫过,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沈希金看到了杨晶晶的微表情,在餐桌下抓住她的手,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凑过去在她耳边声音低低的,“不会有下次了。”
他这次把杨晶晶带过来就是为了彻底打消陈暮雨对自己的念头,而且她待得不快活,以后更没有见面的必要。
杨晶晶回握了沈希金,在他的视线里笑颜惑人。
沈希金想到那天自己看见杨晶晶看宿星辰的眼神,心里微动。
真的喜欢和演出来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晚饭结束后,陈暮雨赖在陈轶群身边听他跟沈希金说那些生意场上的事情,杨晶晶看到陈斐宁看向自己,自觉站起来跟在她身后。
房间里的装扮是一片少女风的粉色,这应该是陈暮雨的房间,在陈斐宁坐在梳妆台前拿东西的时候,杨晶晶的视线不自觉被墙上挂着的一张照片吸引。
照片上有两个小孩,大一点的男孩只有七八岁的样子,皱着眉头酷酷的抄着口袋,即使眉眼还没有长开,也可以让人轻易想象到他长大会是怎样的丰神俊逸。
而旁边那个小女孩则是抓着他的衣袖,笑得甜甜的很开心。
“这是暮雨六岁生日那年跟小金一起拍的照片,就算搬家了也没舍得扔,模样一直跟宝贝似的留到现在。”
“哦。”
杨晶晶把视线从照片上收回来,难怪她刚才看那个小男孩觉得眼熟,原来真的是沈希金。
陈斐宁站在杨晶晶面前,她的手心里安安静静躺着一块云朵状的和田玉,“给。”
杨晶晶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她竟然真的就这么给自己了。
杨晶晶接过那块玉,她垂眼看了看,却是明白了陈斐宁意欲何为。
“您还是拿回去吧,这是陈暮雨的东西。”
杨晶晶将玉佩递还给陈斐宁,这上面刻了陈暮雨的名字,她拿回去,就跟抢了别人似的。
陈斐宁接过玉佩,她笃定了杨晶晶会还回来,“这的确是阿岚给暮雨的,作为定亲信物,小金那里也有一块。”
“所以您是想告诉我阿金已经跟陈暮雨订婚,让我识相点把他拱手相让吗?”
杨晶晶早就知道了沈希金跟陈暮雨有婚约在身的事情,所以对陈斐宁这样的行为觉得十分好笑,本就是不顾沈希金意愿的约定,她们还一个个煞有其事的当了真。
“不是。”
陈斐宁眼睛里一片深,“我只是想让你多为小金考虑一点。”
“小金十岁那年起就无依无靠,他能取得现在的成绩,期间一定付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努力,他与温家那群人的渊源你想必也清楚,或许现在还看不出劣势,但温家终究在潮汐城只手遮天了十几年,那样的庞然大物,你觉得小金真的斗得过他们吗?稍有不慎,他这些年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陈斐宁停顿了片刻,不急不缓接着说,“我知道你在娱乐圈里有些地位,可那对小金而言毫无助益,他现在需要的不是一个哄他开心的解语花,而是能帮他度过难关达成理想的女人,杨小姐,如果你真的喜欢小金,就该为他做一点事情,而不是只享受他对你的好,当然你要是自私自利没想过为小金考虑,就当我这番话没说过。”
陈斐宁是个老师,最擅长的莫过于教育学生,就算杨晶晶不是她的学生,心里亦难免受到冲击。
杨晶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她真的在想,自己能为沈希金做些什么。
她虽然不是那依靠大树生存的菟丝子,但这么久以来,她所做的在沈希金所面对的巨大压力面前,实在微不足道。
杨晶晶纵然心里百转千回,可在陈斐宁面前却没露出任何异色,她静静站立,好似听进了陈斐宁的话在认真思索,又好似漫不经心根本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