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晶晶一口咬在沈希金肩膀上，她用了狠劲儿，没一会儿齿下就见了血。
沈希金任由杨晶晶咬，只将下巴磕在她的发顶上，唇边带着弧度。
等杨晶晶再抬起头时，她的唇上沾了血，好似那来了人间勾魂摄魄的妖精。
沈希金看着她红红的唇，精神忽然有些恍惚，他俯下身，却在亲到之前找回理智。
沈希金苦笑一声，伸手把杨晶晶唇边的血渍擦去，哄着她躺下。
杨晶晶双手抓着被角，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沈希金见她精神头足，索性也不睡了陪她说话。
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沈希金在说，杨晶晶模糊不清的哼哼几句。
“来跟我念，阿——朝。”
“阿——”
杨晶晶长大了嘴巴，舌头在口腔里胡乱搅着，她以为沈希金是在跟自己做游戏，不过这个游戏她并不喜欢。
“阿——朝。”
“阿——”
“阿——朝。”
“阿——”
沈希金极有耐心，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不厌其烦，杨晶晶气得在被子蹬了他几脚，最后鼓鼓腮帮子叫出来一声阿敲。
虽然并不清楚，但这足够让沈希金惊喜了，他本想趁热打铁让杨晶晶多叫几声，但见她打着呵欠十分困倦的模样，于是放弃了那个念头。
“乖乖睡觉，明天带你出去玩。”
“嗯。”
杨晶晶乖巧的闭着眼睛，她其实才不困呢，就是不想再玩刚才那个游戏了。
沈希金不敢再睡深，时刻警惕着身旁人的动静，所幸他身体强健，虽然熬了一晚清晨时并没有觉得困倦。
肖书臣跟医院那边打过招呼，沈希金带杨晶晶过去立即就有专家接见，他们给杨晶晶里里外外彻底检查了一番，结果并不乐观。
“先好好照顾着，平常最好多做运动，增强体质。”
医生摇着头，这姑娘太瘦了，再加上这病那病一大堆，只能先仔细养好身体。
“她的智力，还能提高吗？”
沈希金本打算问杨晶晶的记忆能不能回来，但想到那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于是换了个问题。
“不一定，不过可以多做些这方面的训练，说不定会有效果。”
医生不敢把话说得太绝对，他看向坐在沙发里撕着纸的女人，眼神怜悯。
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杨晶晶抬起头，咧着嘴露出一个傻里傻气的笑容。
医生顿时觉得越发惋惜了。
多好的一个姑娘，可惜……成了傻子。
沈希金走到杨晶晶面前，他把手递过去，对方自觉抓住。
她手下不知轻重，将沈希金的手攥得发白。
“谢谢医生。”
沈希金向医生道谢后带杨晶晶离开，杨欢正在外面等待，她看到两人出来，立即上前。
“医生怎么说？”
“让她多运动。”
沈希金言简意赅，他牵着杨晶晶走在前面，没做停留。
杨欢小跑了两步追上去，她再牵杨晶晶的手，这次对方没有躲开。
杨晶晶看看沈希金，又看看杨欢，也不知乐个什么劲儿，笑得十分灿烂。
“咱们什么时候回潮汐城？”
沈希金语气淡淡，“今天下午。”
“我姐的东西都在宜人苑，还要收拾吗。”
杨欢问得小心翼翼，私心的话，她更想让姐姐跟自己住一起，不过想也知道那不太可能。
“不要了，买新的。”
“嗯。”
杨欢点点头，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沉默。
机场一向狗仔众多，沈希金防止杨晶晶被拍到，把她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杨欢就戴了顶帽子，不过帽檐很大，把她大半张脸都遮了起来。
时隔几个月再次回到水云间，杨欢心境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始终低垂着眉眼，收敛呼吸，尽量将自己当成一个透明人。
“你住以前那间，没人动过。”
“谢谢你。”
杨欢眼神复杂的看着沈希金的背影，她知道他不是因为大度才收留自己，对姐姐，他确实爱的吧。
沈希金没有停留，左手始终跟杨晶晶牵着。
他很早就养成的习惯，无论拎着多少东西，他都会空出一只手来给杨晶晶，现在右手骨折，他索性不要那些东西，干净利落的回来。
接连转换几个陌生环境，杨晶晶看起来十分不安，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任何细微的动静都能让她吓得如临大敌。
沈希金电话吩咐秘书准备日用品，他用余光瞥着杨晶晶，见她在他们的房间里如此戒备，心底情绪斑驳。
结束通话后，沈希金并没有到杨晶晶身边，他在沙发里坐下，然后招手。
杨晶晶见了，赶紧过去。
她坐在沈希金腿上，手臂用力圈住他的脖子。
“阿敲。”
“是阿金。”
沈希金纠正杨晶晶的读音，他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
沈希金拍了下杨晶晶的手臂，后者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抱得越发紧了。
“你是想勒死我吗。”
沈希金轻笑了一声，干脆放弃挣扎，他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腹里渐渐有团火在烧。
可沈希金什么都没有做，任由它越烧越旺，最后归于静谧。
沈希金对杨晶晶的欲望一向强烈直接，可一想到她现在的心智只有五岁，他就像被人从头到脚淋了一桶冰水。
不是嫌弃，而是不忍伤害。
她现在甚至都不能理解什么是情什么是爱，自己跟她做那种事，只会让他产生负罪感。
“你再叫我一声。”
沈希金把脸贴在杨晶晶颈窝处，这是他从前最喜欢的姿势，亲密无间的同时亦让人十分有安全感。
“阿金。”
这次，杨晶晶叫得十分清晰。
再生为人，她第一个学会的词，不是爸爸不是妈妈，而是沈希金的名字。
“嗯，我在。”
沈希金脸上流露出笑意，他现在的笑容再也不像从前那般恣意任性了，眸子里多了沉重与深沉。
这样的姿势持续了许久，久到沈希金的手臂都酸了，他听到杨晶晶的呼吸声均匀细浅，扯过旁边的小毯子盖在她身上。
……
沈希金隐瞒的好，很少有人知道杨晶晶失智的事，杨钱钱在微博上宣布了她要退出娱乐圈的消息，圈内的女星们大松了一口气，粉丝们更多的是不舍。
三岁扛枪上学：不要！不许！我不准!女神你学学隔壁的女星，人家都快生了还接综艺呢，你怀了小鹿也不至于退圈啊！
麋鹿齁甜齁甜的:期待晶女神生下小鹿，然后早早复工!
傲娇小公举:楼上的小姐姐仔细审题，小晶这次退出娱乐圈，极有可能不回来了｛大哭｝
晶晶死忠粉:女神你是要抛弃我们了吗……
是颜儿呐:盛娱这是怎么了，先是颜儿再是小晶，一姐魔咒吗？
那条微博底下哭声一片，杨钱钱一条条看过去，鼻尖酸涩。
有这么多人喜欢小晶，可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杨钱钱趴在桌子上泣不成声，她哭湿了自己的衣袖，哭到眼睛发疼这才止住，找出来纸笔一笔一划写了封辞职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