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熟悉的行长吗？帮我约一下吧，争取贷出一笔款子。不管是买配方还是搞营销，没钱肯定不行。”

    许乐安叹息着说道。她粗粗估计至少得贷三到五千万才能勉强打开局面，但以许氏现在的负债率，想弄到这笔钱可并不容易。

    “只能向大行贷了，小银行可能不会理我们，或者利率高到不可承受的地步。”财务主管想了想，起身道，“我这就去安排。”

    他的效率很高，约到的也是大行实权副行长，非常有份量的存在。

    为了这次会面许氏下了血本，见面地点都是包厢消费不低于两万的紫荆与白玉大饭店。

    许乐安、吕文哲、财务主管、公关经理、销售经理等等六人坐陪，双方谈话的氛围很愉快，无奈一扯到正事对方就开始打太极。

    “史行长，您就给个准话呗！我们许氏虽然困难，但之前可没有什么不良的还款记录。”

    公关部董经理又帮对方倒了杯酒，半是撒娇地说道。

    许乐安也连忙虚提酒杯致意，心中无奈。

    也是她们实在没什么底气，问话时都不敢往明白了问。否则人家直接拒了，那就断了所有的希望。

    本来还寄希望于酒喝到位了对方能松口，可人家实在是海量。

    一桌子菜都差不多吃完了，洋酒国酒五六瓶近半都灌进了对方的肚子，人家仍然清醒着呢。

    “这个实在是说不准啊，我回去也得和行长打报告才行。现在正收紧银根呢，五百万的贷款都要有行长过目才行。”史行长接杯就干了，随意剔着牙懒洋洋说道。

    “那个……史行长啊，我们许氏有借有还，也算是优质的客户了吧？”吕文哲干笑说道。

    “优质客户不是有借有还的问题。”史行长撇了撇嘴，道，“这位小助理还是年轻啊。不止要看你从前的记录，还要看你赚钱的能力，你们许氏一直在走下坡路，说实话效益啥的真有些拿不出手。”

    “想赚也得先有钱才行啊。现在我们许董上任，公司只会越来越好的。”吕文哲脸上的笑意倒还端得住，并自嘲道，“我确实年轻，史行长你教教我道理。想让马儿跑，是不是得先给它喂饱粮草？”

    史行长轻笑一声，笑声透着不屑。

    “小助理，账不是你这么算的。我这么教你吧，贷款就像打仗，有些人是那个样，我给他两万兵，他真能打个胜仗抓三万俘虏回来。有些人真不是那样的，我给他两万兵，出去就打了败仗兵都折在里面我找谁去啊？”他撇嘴说道。

    “史行长这是觉得我不能把许氏带起来？”许乐安不得不开口了。

    “我不是那意思！”史行长仍是不屑的轻笑，道，“许董也太年轻了，突然就空降过来，之前也没什么晃人眼的履历……”

    “我们不说别的，许氏的盘子在这里呢。贷四千万都不行？真都亏光了，把许氏卖了还是能还上的。”许乐安淡淡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我这么和你说吧许董，你觉得现在许氏可能还值个几千万，真等你亏了还值这个价吗？你们这些年轻人都冲动，亏光四千万还不甘心呢，还要继续往里填炭呢？到时谁知还会给我们银行剩下什么？”史行长嗤声剔牙，用很随意的语气说道。

    谈到这里基本就僵住了。

    现在的问题不是许氏赔不起，人家就是不想贷给你。

    说穿了就是关系不够硬，和年纪无关。总挑年纪说事，大概单纯只是史行长有些看不上许乐安和吕文哲这样的年轻人。

    许乐安吸了口气，和吕文哲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银行的资金并非无限，他们这些私企的竞争力本就不强。同样竞争的两方或三方，底牌相差不多的情况下人家自然更想将钱贷给关系好的人。

    “史行长咱先不说这个，再喝一杯。菜还要吗？之前的千鱼拜真龙好像很合行长的口味，要不就再要一份？”董经理连忙堆笑说道。

    “那就那来一份，这个菜我还真吃好了。”史行长笑呵呵说道。

    这是试探不行，暂且休战准备再战下轮。

    只是许乐安很不看好下一轮的前景，估计之前就是对方真正的态度了。不过总要尽完人事才能听天命，她对董经理点了点头表示继续吃喝。

    又是一轮酒下去，新上的菜也吃差不多了。

    “史行长，这是我们的营销计划和准备购买配方的几个潜在卖家，你帮着看看。我确实年轻，但这份计划也算保守了吧……”吕文哲堆起笑递上几页文件。

    “且等等，我去个厕所。”

    史行长随意将文件扔到盘子边，沾了许多的菜汤。

    “我正好也去厕所，陪史行长一起。”财务主管叹口气，陪着一起向外走。

    吕文哲额际有青筋微跳，显然气得不轻。

    “小吕冷静。这才哪到哪，求人办事就这样，你这脾气还得练练。”地中海的销售经理劝说道。

    “是，我懂。”吕文哲叹息一声，缓缓放松下来靠坐在椅子上。

    “是啊文哲，多和前辈们学学。做生意就是这样，你风光无限时要学会宽容大度，在落魄低谷时要学会……对自己宽容大度。”许乐安端起酒饮了一小口。

    她其实没喝多少，只当润喉了。

    吕文哲被她说得笑了起来，用力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几人等了一会儿久久不见人回来，董经理小声道：“不会是跑了吧？”

    她是开玩笑，对方自然不可能真跑了。

    吕文哲打开门就见财务主管傻站在走廊里，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难道真跑了？”他有些傻眼。

    “不会吧？”许乐安无语。她们又不是不买单，又不是不贷款就扣着人不放，跑什么跑啊？

    她起身带着几人来到走廊，问道：“人呢？”

    “那个……史行长说看到了熟人，等会再回去。”财务主管有些尴尬。

    “行吧，那就等着。”许乐安背了手，站在他旁边向史行长去的包厢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