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说人话啊？”许乐安翻个白眼道。
“我说的就是人话啊。风水命理一类的东西都是虚的，可实的没人爱听啊。只能将原话打扮打扮，做好包装，于是就有了玄之又玄的话术。芸芸众生，真是蝼蚁一样可笑、可悲、可怜！”
胡威支着下巴好像要睡着了。嘴里含糊说的话不像三十多岁，反倒像愤世嫉俗的二十多岁小青年。
“你说实在的我听听看有没有道理。”许乐安轻笑说道。
大神喝醉了啊，正好套话，挺好玩的。
“以为我喝醉了？好吧，我确实喝醉了。那就说实在的，这些天度假村的各种资料我从头到尾至少看了三遍。后续的扩张计划我也看了，只有两个字的评价——冒进！其实新开一家正好，两家也凑和，三家就像我之前说的，生生把自己的一手好牌打成了单吊。
单吊太拼技术和运气了，真不至于。真群狼环伺了？度假村这一行业不止要拼硬件，还要拼内功。硬件花钱能追上，内功一步先步步先。哪怕短时间内硬件被超过了，把自己的内功练好，同样可以厚积薄发。到那时你就会发现，曾经超过你的不一定是狼，可能只是哈士奇罢了。”
胡威闭着眼睛絮絮说着，声音有点含糊，像醉话，但他的表情却很认真。
许乐安车开得并不快，渐渐就听了进去。
“还有吗？”她等了一会儿不见下文，于是追问道。
“还有啊！内功是什么？是管理，是制度，是细节。在新行业，这些东西都要研究透了才行。度假村做到了吗？我不觉得。许助理也不用劝贾总，你又不是他老婆，说了什么人家现在应该是听不进去的。所以我说了，他需要找个老婆啊！”
胡威叹口气说道。
“还有吗？”许乐安继续问道。
“很多东西都不好说。度假村的管理层我都看了，除了贾总余下的都太一般。说实话，公司真出问题他们不拖后腿就不错了。也就许助理……可惜你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这就要求头狼不能出错……可惜……再加上管理层很多人的性格……处处都是问题啊！”
胡威叹息一声，说到这里就闭紧了嘴，没再说什么。
许乐安沉默下来，知道他还有很多东西都没说出来。
公司的这个新人是真的很妖孽，
看人直接看骨，也怪不得当初宁家叔叔会断言他是个人物了。
以他的能耐，就算在某个公层从底层做起怕也早已经前途无量了，又怎么可能还是个小兵呢？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许乐安是真的很惊叹，能把马屁拍得自己一度沾沾自喜，现在才反应过来的家伙又怎么可能简单了？
“你真不看好度假村这次扩张？”她沉声问道。
“不看好！”胡威干脆地说道，“内功不精，隐忧重重，再加上哈士其也可以咬人，贾总脑子的热度又没人能够降温……成功的可能性不足一成！许助理要做好准备了！”
“我准备什么？”许乐安白了他一眼说道。
“谁备钱啊！将来受创严重的宗师苗子快死了，你正好趁他病，占了他的身子。白捡个宗师，简直美滋滋！”胡威轻笑说道。
“你的意思是如果度假村扩张失败了，让许氏接盘？”许乐安并不看好这个计划。许氏投点钱进来可以，度假村真扩张失败了需要的钱不可能是小数目，许氏主业还没弄明白呢不可能因此分心。
“不是许氏，是许助理自己！度假村扩张失败暂停了脚步，正是练内功的大好机会。只要趁机把内功练好，再起步仍然是领军者。这可是未来的宗师啊，行业的未来老大，当然要拿自己的钱，把所有好处都吃进自己的肚子里！”
胡威闭眼伸手乱摸，差点摸到许乐安的大腿。
“你摸什么啊？”许乐安只觉这家伙都在说胡话了，没好气道，“就算你说得有道理，我现在信用卡都快透支了，哪有钱？”
胡威摸了几下没摸到，手随之又缩了回去。一副对什么都不强求的态度。
“给你！”许乐安已经猜到他在摸啥了，拿过瓶矿泉水丢了过去。
胡威满足地打开瓶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就将整瓶水都喝了个精光。
“你没钱？你是董事长兼总经理，竟然说自己没钱？什么时候分红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吗？之诺是你一手打造的吧，给自己发个两千万的特别奖金不过份吧？股金分红再拿两三千万不过份吧？有五千万的底子，再贷五千万不过份吧？”
胡威抱着空瓶子，哼哼着说道。
“你真喝醉假喝醉了？”许乐安瞥他一眼，没评价他的意见。
特别奖金能拿两千万吗？
以现在之诺的火爆，没有任何问题。
董事会里也绝对不会有人反对。
不说自己当董事长兼总经理时有相关的奖金协议，现在许氏渐渐攥得稳了，也不会有人不开眼和她翻脸。
“真喝醉了！不过要不要早布局看你自己，我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确实觉得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也就没钱，有钱我行我就上了，哪还会和你说这些？这就是穷人的悲哀啊，说这么多万一你发财了，我让你请吃顿饭还得考虑考虑是不是记得今天的事情呢。”
胡威抬起腿蜷缩在位子上，很快就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许乐安知道他的住处，回城时倒也顺路，干脆就将他送到了家门口。
附近是邻郊的老旧小区，有相当多的廉价出租屋。
许乐安刚停好车胡威马上就醒了，眼睛先还朦胧着，很快就变得清醒。
“许助理客气了，要不要上楼喝杯……可乐？”胡威歪头问道。
“可乐是什么鬼啊？你整天就喝这东西？”许乐安哭笑不得道。
“差不多吧，一天天的总在想事情，能量消耗大啊。”胡威随手又拿起瓶矿泉水，再次一饮而尽。
“你整天都在想啥？”许乐安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