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虚抬头看着来人，脸上丝毫也没有惊讶，他踢了提身旁睡的正香的云鹤，吩咐他：“去备酒，取棋盘。”

    云鹤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看着那从风雪中走来的人，噌的一下睡意全无，他立即幻成人形朝着来人深深一缉，然后匆匆转身去备酒去了。

    宁泽笑着走过来，他一掀衣袍在灵虚对面坐下道：“看来，你这是早已恭候我多时了？”

    灵虚抬了抬眼皮道：“是啊，神君真是让我好等。”不然他也不会无聊到和一个花妖聊天。

    宁泽看了他一眼问：“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灵虚神色微微一怔，他问道：“是你让青阎给我送的忘川水？还是说这是佛祖的意思？”

    宁泽叹道：“你虽然在佛界待了这么多年，但却从未真正属于过佛界。即便你听了上万年的佛法又如何？你的心始终没有接受过佛！作为朋友，我想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这是我的意思，也是佛祖的意思。”

    “是重新选择，还是成全？”灵虚轻笑一声，他笑的有些悲凉，那俊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痛苦。

    宁泽看着他，眉梢一沉唤着他的名字：“景沐！”

    一声景沐，好似打开了灵虚封印的记忆，那些被尘封的过往，清晰的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缓缓的闭上眼睛，压下那些过往的记忆，然后又缓缓的睁开眼睛，低沉的声音道：“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景沐，而你，也早已不是当年的羲华，难道不是吗？”

    宁泽目光微沉，应道：“是啊，毕竟都已经过去那么久。景沐，我只问你，若你知道，是如今这个结果，当年你还会那么做吗？”

    灵虚俊眉一挑望着远处的风雪道：“当年与如今，结果其实不都是一样的吗？我只是没有你的魄力，过于软弱，不敢去拼。如果我如你那般，如羲绝那般，也许就不会变成今日这样。”

    宁泽听着他的话，有些感伤：“不是你不敢去拼，而是你性情如此。淡雅的如一杯清水，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苦了别人。”

    灵虚微微一笑：“我只是想圆她的心愿，渡她成仙。”

    “你若不是爱上了她，又怎会不惜舍弃自己，也要帮她？景沐，如今你看着自己的喜欢的人，喜欢上了别人，你的心可痛？”宁泽扫了他一眼，问着他。

    灵虚眸光一深，暗自在心中问自己，痛吗？没有记起这段过往之前，他只是难过，可记起之后却是悲痛。

    他终于能够明白，为何这上万年岁月，他始终都找不到自己的心，觉得自己丢失了什么，欠了什么！

    原来他丢的是爱，欠的是情。

    灵虚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宁泽道：“我想去还她，可以吗？”

    宁泽微微蹙眉：“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段被你藏了几十万年的情，不是那么好还的。”

    灵虚轻笑一声问他：“你是担心我会因爱成魔吗？若真如此，请你不必顾念我们昔日旧情，杀了我！”

    宁泽剑眉一拢，沉默着不语，过了半响，他缓缓的抬起头坚定的声音道：“我是不会看着你走上绝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