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距离地面不过一寸距离,管家浑浊的双眸一喜,却在那一瞬间,一道银芒闪了过来。
噌!
林立手执刚刚从管家手里收缴的军刀,朝着他的手腕刺了过去。
“啊!”
剧痛袭来,管家抓住自己的手臂,疼得忍不住在地上滚来滚去。
林立竟然……竟然割掉了他的手!
管家在地上翻滚着,看着离自己不远的那只手,疼得额头上噌噌冒冷汗,恨不得直接撞死在地上。
直接断手的疼痛,简直生不如死!
“你!”
曹佑怡彻底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地上那只断手,又看向林立平淡异常地脸,忍不住伸手,一巴掌朝着林立的脸扇了过去:
“林立!你怎么敢!我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怎么敢割掉管家的手!”
“他是我的亲人啊!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林立眸光一闪,歪了歪脸,轻飘飘地躲过那个巴掌。
没有打中,曹佑怡恨恨地瞪了林立一眼,随即心疼地蹲下身,看着管家还在流血的手腕,忍不住哭出来:
“管家,你怎么样啊!是不是很痛!”
管家痛得直翻白眼,但另一只手还是拼命想要朝着自己的那只断手抓去。
见状,曹佑怡心疼得心脏直抽搐,猛然转头,冲着林立破口大骂:
“林立,我们一家都看错你了!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亏得我爷爷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还这么对管家!”
“你实在是太恶心了,我非常有理由怀疑,我爷爷是不是也是你害的!”
“当初我们就不该到巡捕司救你出来,就不该帮你找齐家要燕迦山,更不该把医馆给你!”
“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蹭蹭蹭!
曹佑怡带来的一群人听令,齐齐将林立给围起来,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等待曹佑怡的下一个命令。
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林立觉得好笑得很。
尽管被那么多人包围着,他也丝毫不惧,反而笑出了声。
曹佑怡咬牙切齿地道:
“你笑什么!你就是恬不知耻,生性凶残,就是想要利用我爷爷!林立,我看透你了!”
“我笑曹小姐真是愚蠢。”
林立淡淡开口:
“以前还不知道什么叫作认贼作父,曹小姐倒是让我见识到了,把卧底当作自己的亲人,还真的孝顺至极啊。”
卧底?
管家是卧底?
曹佑怡额角一抽,低头看着还在断断续续呻吟的管家,心里再次一软,立马把那些不信任的想法赶出去,再次恨恨地看向林立:
“管家跟了我们几十年了,怎么可能是卧底,林立,不管你怎么说……”
就在她一直不间断地说着的时候,林立淡定自若地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录音机,把刚刚随手录下来的那段语音放了出来:
“林立,我警告你,要是足够聪明的话,就乖乖闭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然,要是让我背后那个庞大的势力知道了,你绝对会死无全尸!”
原来,林立为了避免后期作证的时候麻烦,顺便把管家刚才威胁他的话录下来了。
本以为到了审理的时候才会用到,没想到用在这儿了。
播放着录音,林立依旧神情淡淡,挑眉说道:
“这是证据之一,还有一样证据,就是刚刚我断掉管家的那只手。”
“手掌心有着致命的毒药残留,名叫焦融莲,提取后就可以检测出来。”
说完,林立收回手机,淡漠地看着她,又道:
“曹小姐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就先离开了,至于这些人……”
他环顾了一眼包围着自己的人,不禁嗤笑一声,道:
“这些人,再多几倍都不够我打的,要不你试试?”
曹佑怡彻底傻了,她对管家那么熟悉,自然知道,刚刚林立播放的那个声音,确实是管家的。
不过是没有了平日的温和慈祥,反而更阴狠,更冷漠,更可怕!
无缘无故的,管家怎么会对林立说那种话?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管家确实做了什么事情,被林立发现了,所以才要威胁林立。
还有林立说的那个毒……是要下给她爷爷的!
仔细想想这些东西,所有的细节都联系到了一起。
曹佑怡忍不住浑身一哆嗦,不敢置信地看向地上的管家。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管家已经没有任何狡辩的余地了。
他面如死灰,因为疼还在一个劲儿呻吟,但确实没有了想要解释的意思。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对我们那么好,我们也对你那么好?”
一朝遭到背叛,曹佑怡的声音直发抖,甚至有些破音。
管家的脸色彻底没了平日的温和,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虚弱中带着阴冷:
“各侍其主,为人办事而已,没有理由!”
这是承认了……
曹佑怡头猛然一蒙,忍不住朝后踉跄了好几下,缓了又缓,才彻底接受了这个事实。
自己一直当作亲人的管家,竟然是别人派来的卧底,还差点害死她爷爷!
曹佑怡眼睛暗淡无光,无助地转过头去,一眼看到一旁站着的林立。
想到刚刚自己对林立的辱骂,她就不禁后悔得想要拍死自己,赶紧说:
“林立,对不起,我刚刚不知道……”
“曹小姐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曹将军我已经救过了,没什么大碍,至于这个卧底,我也不方便多管。”
林立懒得听她把话说完,丢下几句话,就直接转头离开。
见状,围着林立的人赶紧询问曹佑怡:
“曹小姐,要抓吗?”
曹佑怡紧咬着下唇,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后悔得光芒,挣扎了几下,眼看林立就要不耐烦地动手了,她才闭了闭眼睛,道:
“都让开,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