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离澈:“母妃,食不言,寝不语。”
舒嘉太妃此时的状态活脱脱一个暴怒的大火球,穆弦歌是火引子,魏寒烟则是个大油田。
而南离澈这句不缓不急却透着几分凉意的话,如冰水般浇到了舒嘉太妃的身上,瞬间灭了她所有的火气,连同马上就要说出口的话也生生咽了回去。
南离澈总是有这种把现场温度瞬间降至冰点的本事,刚刚还对峙不断的屋子里,此时安静地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显然,她们刚刚吵吵闹闹的,南离澈并不喜欢。
而舒嘉太妃向来以南离澈的意愿为最重,索性也不再多说,有什么事,用膳之后再谈。
从头至尾穆弦歌一句话也没有说,却让魏寒烟生得满心嫉妒,她自小就跟在南离澈身边,可从未见南离澈对谁像是对如今的穆弦歌一般。
处处维护,处处包容,甚至她顶撞舒嘉太妃,他也丝毫没有怪责于她。
魏寒烟坐在那默默看着,虽不见他二人有任何肢体接触,可他们只是靠近坐着,竟然就让人觉得他们是那样的般配。
魏寒烟恨极了,她越是不想承认,这样的感觉就越浓烈。
她不服,她绝对不服,表哥是属于她的,她的东西,她一定要夺回来。
暗暗下定决心,魏寒烟眼中的恨意更浓。
过后,南离澈书房中。
沈砚清:“回禀殿下,属下已经派人去祁城查过顾红衣父亲和弟弟的坟墓,倒是没有什么异常,只是……”
南离澈余光扫了过来:“如何?”
“他父亲的的坟下面,还埋着一个人。肉身已经腐烂了,只剩下人骨,但是推测来看,很可能那个才是他的大儿子。”
南离澈淡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这么说,身份是假的?”
沈砚清点点头:“属下还去太医院调了他的资料,发现跟祁城当地的户籍记载,多少有点出入。伪造技术很高明。”
“城南那座宅子呢?”
“宅子倒是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地方比较偏僻隐秘,的确是因为阴气太盛卖不出去,但原主人并不是顾红衣亦或者祁城那父子三人的。”
“那便是,几年前顾红衣买下的?”
“对,还有被抓的那个刺客招供的联络地点,也在城南,一个青楼里。”
“青楼老板可调查了?”
“属下已经在查,但是目前还没有什么疑点。”
此时,苏玉蛮进来禀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王爷,太妃来了。”
苏玉蛮话音落下不久,舒嘉太妃从外面走了进来。
沈砚清和苏玉蛮纷纷给舒嘉太妃作礼,规规矩矩在一旁候着。
“母妃。”南离澈淡淡唤了一声。
舒嘉太妃亲切地笑着,她每每见到南离澈,常常都是喜悦大于其他的。
“刚刚见你没怎么吃,给你带了些点心。”
舒嘉太妃摆摆手,身后的侍女便将一盘点心端到南离澈旁边的桌上然后匆匆退后。
“谢母妃。母妃坐。”南离澈道了声谢,却也并未拿起点心来吃。
舒嘉太妃边坐下边说道:“饭桌上你只顾着给穆弦歌夹菜,却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南离澈道:“是母妃对她未免太过苛刻了。”
舒嘉太妃微微不悦:“不管怎么说,她是承辉用来羞辱你的。”
南离澈道:“承辉虽然存着这样的心思,但母妃如今看来,他真的得逞了吗?”
靖王功高盖主,承辉皇帝百般容不下他,想尽办法羞辱他,可废材配给残王后,却是被众人传成一段“靖王盛宠穆弦歌”的佳话。
他得逞了吗?显然没有。
舒嘉太妃这段时间虽然不在京城,却也对这些消息有所耳闻。
的确,穆弦歌的到来并没有给南离澈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反倒是大婚当日南离澈没有出现,靖王府大门紧闭,让穆弦歌遭天下人耻笑。
舒嘉太妃便道:“可她顶撞了本宫。”
南离澈反问道:“母妃也是心高之人,倘若今日换做母妃是她,母妃又会如何自处?”
舒嘉太妃沉默片刻:“澈儿从前,从不曾如此为别人说话。”
“她不是别人。她是本王王妃。”南离澈语气淡淡的并没有任何改变,可那双浅紫色瞳孔里透出的光,却带了几分坚定。
一时之间,舒嘉太妃也为此怔住。
良久,舒嘉太妃说道:“可你与她相识时日尚短,你或许都还不了解她是怎样一个人。”
南离澈微微垂眸,浅浅笑意:“她,很好。”
无奈,舒嘉太妃摇头轻笑:“你自幼就有自己的主意,任谁都左右不了。也罢,既然你认定她,本宫也没什么好说。只是她是否有做这个靖王妃的资格,本宫心里自有标准,若她真像你所说般那么好,本宫自然也愿意接受她。”
舒嘉太妃起身,指了指桌上的点心:“别忘了吃,本宫回了。”
说罢,舒嘉太妃转身离去,苏玉蛮忙跟着送了出去。
房里剩下南离澈与沈砚清两人,沈砚清问道:“殿下为何不提王妃毒术高超一事?太妃若知道王妃给您起到这么大帮助,想来必会对她青眼有加。”
南离澈道:“本王希望母妃接受的是她这个人,而并非她的本事。”当然,就算舒嘉太妃不接受穆弦歌,也是毫无影响的。
闻言,沈砚清不禁想起另一件事,便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昨日那刺客说联络地点的时候,您刻意避开王妃,其实是担心她知道顾红衣有问题吧?”
南离澈并未作答,沈砚清却早已明了。
……
穆弦歌早就觉得空青是个不错的武术苗子,也有意把他培养成自己得力的助手,所以趁着这段时间无事,便开始给他进行训练。
青屏虽然资质差一些,但穆弦歌也想让她有点能够自保的本事,所以也就跟空青凑到一起练着。
小院跟靖王府其他的院子比起来虽然小了点,但是院子里的空间不算太小,用来练功正正好。
空青和青屏俩人都在穆弦歌的指导下扎着马步,空青两只手腕上还拴着几块砖头。
弦歌手里拿了根儿小木棍儿,敲了敲空青的胳膊:“胳膊伸直。”
这时,忽然有个侍女从院外走了进来。
“王妃娘娘,太妃叫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