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迷迷糊糊的睡去，又从迷迷糊糊中醒来。

    睁开眼睛看着抱住自己的华染，眼中闪过一抹浅浅的诧异，继而释然一笑。

    华染的感知能力很强，顾怜稍微一动她就立刻察觉。

    华染连忙松开他去看，见他醒了，赶紧抓着他的手在掌心写道：你感觉怎么样？

    顾怜摇摇头：“吓到你了？”

    华染：没有，只是担心你的伤势。

    顾怜道：“我还以为，你很胆小。”

    华染：你都没有仔细观察过我，怎么知道我很胆小。

    写完这几个字，顾怜眼中色彩不明地盯着华染看了一会儿。

    他想了想，发现自己确实没有好好观察过华染。

    到底华染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其实一点都不了解。

    甚至于这段时间她一直赖以与他们交流的手语，他也完全看不懂。

    顾怜笑了笑：“还真的没有仔细观察过你。”

    华染默默一会儿，然后又在他手上写道：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吗？

    华染是真的有点害怕顾怜，尤其是在她得知顾怜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太幽国二皇子，而自己只是太幽国一个小小的地方的一个最为普通的人。她便觉得自己和顾怜离得太远太远。

    但是现在顾怜这么虚弱，他们两个人又一起落魄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之中，不论是战斗力还是处境等等方面，都让华染觉得自己跟顾怜的差距拉的没有那么大了。

    这样的前提下，华染跟之前相比，更敢跟他说话，才终于把在她心里困惑许久的一个问题给问了出来。

    顾怜：“我讨厌你？你为什么觉得我讨厌你？”

    华染：你对我的态度一直都有点凶。

    顾怜陷入了沉默。

    他承认自己对华染的态度一直都不好，但是华染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让她实在没有想到。

    以至于他一时间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或者说应该怎么面对这个自己对华染态度有点凶的问题。

    顾怜左右看了看这个山洞，探知了一下自己设下的结界所感受到的周围状况，又感受了一下自己的伤势，深知恢复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预想着这之后的几天，都要一直跟华染呆在这，他如果还要继续这么别扭下去，他不确定自己受不受得了。

    顾怜把自己的手从华染手里抽了出来，抬了抬胳膊，后背的伤瞬间被牵动，痛得他浑身窜起一股凉意。

    他顿了顿动作，稍微忍了一下，继续抬手，拍了一下华染的胳膊。

    华染连忙反将他扶住。

    顾怜：“丫头，我不讨厌你，从来没有过。”

    华染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盛着几分疑惑。

    顾怜又是淡淡地一笑。

    “我之前对你的那种态度，不是因为讨厌你。而是因为，讨厌我自己。”

    华染皱眉摇头，在他手上写：你很好。

    顾怜道：“我好不好，我心里很清楚。”

    华染：那你是为什么？

    顾怜又沉默了一会儿。

    他想到了一个人。穆弦歌。他在心里问了自己一个问题，他现在对穆弦歌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