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如今亲昵的在一张餐桌上就座,恍惚之间,像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团子气得眼睛直冒火星子,赶忙就拉扯了一下白汐儿,冲着她不知是何意的眨了眨眼。
白汐儿甜甜一笑,就向着旁边的爹爹撒娇:“爹爹,为了不让别人说漂亮姐姐的闲话,你以后不要来了好不好?”
漂亮姐姐可是傅叔叔的媳妇儿,就算她也很喜欢漂亮姐姐,爹爹也很喜欢漂亮姐姐,但人必须要有先来后到。
这一点她还是很清楚的。
白煜祺并没有将他们二人的话放在心上,反而笑着开口道:“你们两个小小年纪,倒教训起我来了。”
“不如就让他们二人定为娃娃亲可好?”白煜祺眼神发亮,温和一笑。
林浅秋刚刚还温柔的笑颜,突然敛了下去。
按道理来说,白汐儿可是白小相爷的独女,而团子,更是晟王殿下的嫡子,若是他们二人可以订个娃娃亲,想必身份珍贵,自然他人比你不上。
可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总是隐隐不安。
晃了晃脑袋,将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挥洒了出去,她笑笑:“他们二人更像是青梅竹马,如此一来倒更是不妥些,虽然婚约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若是能让他们自己选择今后所爱之人,想必也是一大幸事。”
白煜祺也并没有真的打算让他们二人订个娃娃亲,自家的女儿温柔俊秀,他自己还舍不得让她早些出嫁。
更何况对象是傅晟渊的儿子,两人的身份自然是差一些的。
天光因此大亮,就连路面上积聚的雪水都融化了许多,林浅秋在京都盘下的药铺门口,正有几个小奴婢拿着扫把清扫着雪水。
积雪已经消融了不少。
寿宴过后,林浅秋心中实在放心不下团子,而且又为了自己的药店能够开得更加红火,便只能选择京都这样的繁华都市。
说做就做,便将之前在西山镇镇子上盘下的那家药店售卖了出去,换了些钱,在京都繁华的路段盘下了一间药铺。
无春楼的名号因为黑山芝已经彻底打响,林浅秋现如今每天售卖的黑山芝,数量都是有限的。
在京都,药店的生意的确已经好了很多,每日天光还未大亮的时候,药店门口就已经排起了长队,不仅仅是因为它的药房种类齐全,也因为它的药房特意开设了给穷人专门治病的房间,并且可以选择低价卖药给穷人。
这是很多药铺都做不出来的事情,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导致她抢了好几家药房的生意,其他几家药房早就看她不爽了。
不过只是看在殿下的面子下,不敢光明正大的和她抗衡。
林浅秋对于背后的暗潮汹涌,她早就已经心知肚明。
还特意惹了几次事,让殿下去给她收拾残局,她平常的确是挺爱记仇的,傅晟渊冷眼旁观几次,她倒是给他惹出这些事来,也不算欺负了他。
林浅秋将团子带出了门口,门口早就已经有晟王府的高头马车停在路旁,不得不说,真不愧是天子脚下的京都,就连着马车也威武轩昂。
车夫对着林浅秋就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笑得异常讨好:“林姑娘,奴才又来接小世子了。”
团子不情不愿的跟在她的身后,双手紧紧的揪着她的衣裙,嘟囔道:“你现在就要赶我走吗?”
“团子,这可是你爹派人过来接你的,要是不能及时回到王府,小心你爹又打你屁股,况且我这药房天天开着,你何时来不行?”林浅秋轻柔的揉了揉他的脸蛋。
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糖人递给他:“这是我今天出门的时候特意给你买的糖人。”
糖人像是一个小男孩,看他可爱又憨憨的样子,倒是和团子有许多相似。
团子慢悠悠的将糖人接了过来,被车夫抱上马车的时候,还在不停的扭着头,大喊道:“那你明天在家记得给我做糖醋排骨,我明天还会再来的。”
“好好好。”林浅秋裹着厚厚的披风,看见他手中空无一物,连忙又走了上去,将手中的暖炉塞给了他:“路上冷,拿着这暖炉暖暖手。”
团子知道林浅秋平常最是怕冷,说什么也不收:“还是你拿回去吧,我一会就到家了。”
“你拿着吧,我回到屋里就几步路。”林浅秋不由分说的便将暖壶塞在他的怀里,又将他的棉衣紧了紧。
王府的马车渐渐远去,团子掀开后面的窗帘,依依不舍地望着她,林浅秋穿着一袭粉嫩的棉衣,背后,是一片无际的雪白。
如果说这是最美的一幅画,也没有人反驳了吧。
直到看不清,直到王府的马车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白煜祺才轻柔的对着林浅秋道:“那坏小子明天还会再来的,快回去歇着吧。”
她转过身来:“要是被他听见你偷偷摸摸的叫他坏小子,又该胡闹起来了。”
白煜祺挑了挑眉:“那小子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迷魂药,以前好歹还喊我一句,白叔叔,现在倒好了,每天都喂来喂去的。”
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才会惹了这小少爷的不快。
“那谁知道呢?”林浅秋哑然失笑。
“你可得好好谢谢殿下,如果没有殿下的帮助,就你在这京都事事惹人,恐怕早就被人们一锅端了。”白煜祺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回到屋子之中,她微微愣了愣,把身上裹着的披风叠了一下放在了衣柜之中,故作轻松道:“就凭他一个人敢对我冷眼旁观,害我差点死于别人之手,就不允许我给他惹一点事儿了?”
“我这对他还是好的呢,没有专门惹那种大尾巴狼,只惹了一些小门小户。”林浅秋从鼻子里面哼出了一口气。
“这京都呀,这是什么都好,一切无比繁华,只可惜,有殿下。”她回头冲着白煜祺眨眨眼:“还有你,你别有事没事的就往我这药房里面跑,你一个人吃两三碗饭,我可养不起你。”
“不是吧,你这就要过河拆桥啊,我可保护了你那么多天呢。”白煜祺一脸苦大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