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当然知道苏雨是什么样的人，不过她不在乎苏雨是什么样的人。

    对她来说，苏雨坏不坏的无所谓，坏还更好，好利用。

    “你这么说，是想说你祖母已经老糊涂了？”老太太脸一沉，看起来极其不悦。

    “并不是，孙儿的意思是，祖母是太善良了，容易受人蒙蔽。”

    “不必说的那么好听，还不是说我老糊涂了？战北辰，你的祖母还没有糊涂到好坏不分。苏雨为人，我已经了解很清楚了。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别说她做战府的管家，就是要她做战家大少奶奶，以她的才貌性情也无不可！”

    “战北辰实在不想说让奶奶伤心生气的话，不过恕孙儿不能顺着您的意思往下说。”

    “不顺着祖母的话说，就是要和祖母唱反调了？祖母竟不知道，战家何时如此没规矩了！战沥川，这就是你生的好儿子，你培养出来的好接班人？”

    老太太的目光锐利地扫向战沥川，而后又看向闻尓岚。

    “我看你们夫妇当真厉害得很，带着头不尊重父母，上行下效，这事我不怪我孙子，我只问你们夫妇，为什么要把我好好的孙子给我教成这样！”

    闻尓岚微微一笑，“我们这一代和您那一代对会教育方式不同了。您也许觉得孩子唯命是从是对的，我们觉得尊重孩子的感受，相信他们的判断才是对的。北辰到底想说什么，母亲还没有听完，不用太急着下定论吧？我这么说，并不是想维护我的儿子，而是无论他在管理战府的内事上，还是经营战氏的外事上，都表现得不错，我们应该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便是说错了，好歹也让他表达了，不至于人觉得我们战家人都是靠辈分压人，不是以理服人。您说是吗？”

    老太太眉头一皱，“我怎么说我儿子不是这种喜欢顶撞长辈的人，偏偏孙子成了这样的人，闻小姐这话一说，谁也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孙子若是有错，祖母尽管批评孙子，我早已成年，言行举止，都是我自己的事，与我母亲无关。何况，孙子说这些话，也是为了您老人家不受蒙蔽。”

    战北辰说完，不再看老太太，他知道老太太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恰恰是因为老太太什么都知道，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

    就算继续往下说，她也不会往道理上讲，只会胡搅蛮缠，故意挑刺找茬。

    “苏雨，你自己说，你有没有对奶奶有所隐瞒。”战北辰看向苏雨。

    他这样的目光，若是从前，一定会让她觉得她应该承认，哪怕是让她从此万劫不复，她也愿意。

    现在，她再也不会那么傻了。

    苏雨冷笑。

    “大少爷冤枉我冤枉的够多的了，现在还想当众让苏雨承认什么呢？战奶奶虽然年纪大了，却是整个战府最聪明的人，我苏雨要是做了什么，岂能瞒过她老人家？”

    “既然你不愿意自己认，就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