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帝无涯几乎是从榻上跳了起来，一把扣住了凤九卿的脖子，他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因为愤怒都变了模样，暗紫色的眸子里惊涛骇浪汹涌，没有一丝温度地盯着凤九卿看，那眼神几乎要把她给吞噬了。

    可他这般模样，可以吓死千军万马的暴怒样子，凤九卿根本就没有正眼看。

    或者说，此时，凤九卿根本不敢看帝无涯的样子，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命在旦夕，帝无涯的一念能令她生，也能令她灭。

    她的掌心里还是火热火热的，一股燥意顺着她的手臂爬上来，耳根，还有脸蛋都处于焚烧之中，让她气短心虚。

    凤九卿这般魂不守舍，满脸绯红的样子，自然是被帝无涯看在了眼里，她一双黑黢黢的眸子里，同样蕴着一汪水，如洗净了的星空，亮晶晶的，有着调皮的神色，好似那在眨着眼闪烁的星星。无缘无故地，他手上的力道就慢慢地减了，最后，无力地垂落下来，背过身去。

    “滚出去！”帝无涯怒道，到底是在生凤九卿的气，还是他自己的气，他也说不清楚。

    凤九卿有种跑完一场马拉松，掏空了身子，格外疲惫的感觉，她自顾自地走到桌边坐了下来，也很不客气，端起帝无涯喝过的酒杯就要往口里灌，想到初吻才被夺了，现在用一个杯子喝酒，有种间接接吻的嫌疑。

    凤九卿就很嫌弃，狠狠地把酒杯磕在桌子上，拿起酒壶，灌了一大口。

    重重地喘了好几口粗气，凤九卿这才开口，“滚？我不会滚，你滚给我看看！”

    帝无涯对她，可以说是忍无可忍了，暗紫色的元力在他的掌心里吞吐，如蛇信子一般，几次，他对她，都下不了这个手。

    她一双眼睛，她的性子，像极了那个人。

    昆仑山巅十年，她陪着他，从牙牙学语的婴儿到能够牵着他的衣袖，跟着他跌跌撞撞地走，问他，“师尊，师尊，我爹爹妈妈呢？”

    “师尊，师尊，你不要丢下卿卿啊，要是卿卿走丢了，你会不会去找卿卿？”

    “师尊，卿卿害怕，你别离开卿卿！”

    ……

    帝无涯闭了闭眼睛，双手握成拳，用力过猛，骨骼被他捏得咯吱响，凤九卿在一旁听见吓了一大跳，如此一来，她也有些害怕了，莫非帝无涯恼羞成怒，决定把她杀了灭口？

    “喂，帝无涯，你虽然是太子殿下，不要这么不讲理，我也很吃亏的好不好？我前世今生的初吻都……”

    “前世今生？”

    帝无涯猛地回头，他一双暗紫色的眸子闪着幽幽的光，盯着凤九卿，将她牢牢地锁住。凤九卿已是哑了口，瞪大了眼睛看着帝无涯。哪怕这种时候，她一时说漏了嘴，她也依然脑子清醒，“这只是一个说法，你知道的，人会轮回转世，肉身会死，但性灵不灭。”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帝无涯，“你和我都有前世，但我们谁能记得住自己的前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