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什么意思？凤九卿隔了一张桌子的距离，朝帝无涯看过来，一双如冬夜星子一般明亮的眼睛满含着杀气，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帝无涯相信，他必定是已经死了千百遍了。

    “你若是想出府，没有关系，不过……”帝无涯卖了个关子，见凤九卿沉寂的眸光微微闪了闪，这才拖长了声音接着道，“但你必须每晚回来，住在太子府，不得回凤家！”

    凤九卿很想问，你到底看中了我哪里？我改还不行吗？但她知道，这话她要说出去，对帝无涯来说，简直就是一句废话。

    不管以前，帝无涯给了她多少好处，很显然，现在这个时候，在凤九卿的眼里，帝无涯就是一个无奈了。

    “太子殿下！”凤九卿已经连帝无涯的名字都懒得喊了，“难为您老还记得小爷我是凤家的人！”

    她说到这里，闭了闭眼睛，已是忍无可忍，啪地一声拍了桌子，站起身来，朝帝无涯吼道，“那你应该知道，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你凭什么就不让我回凤家？”

    面前的餐桌，是上好的黑檀木所制，在凤九卿蕴含了元气的一掌之下，已是支离破碎。

    屋子里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那些下人。一般的下人不敢进来看，可那管家是必须要进来的，他听到动静，一进来，就被帝无涯的眼刀子所刮，赔罪都来不及就匆忙地退了出去。

    管家在太子府多年，是打死都没有想到，拍桌子的人，居然不是他家殿下而是这个少年。

    这就是说，少年在朝殿下发脾气？而殿下，也没有要处置这少年的意思？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难道说今天下了红雨？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

    一瞬间，凤九卿的眼泪就漫溢出来了，她握着拳头，整个人都在发抖。她恨自己，实力太差，白白地辜负了上天给她的机会，竟然如此屈从于人。

    帝无涯看着凤九卿发红的眼圈，他是决计不会想到，凤九卿竟然也会有流眼泪的时候，他别过头清了清嗓子，“不就是让司徒家族覆灭的事吗？你要想，我帮你就是了！”

    “我说过，我的事，不要你插手！”凤九卿倔强地道，“帝无涯，你要是敢插手我和司徒家族的恩怨，下一个，我发誓要对付的人，就是你！”

    这话就比较绝了，也很不知天高地厚，若是让人听到，几乎是要笑掉大牙的事。

    “好！”很意外地，帝无涯并没有笑话她，反而答应了她的要求，“你如果想离开就离开吧，先吃饭，明天早上再离开！”

    凤九卿以为自己是出现幻听了，她盯着帝无涯半晌，见帝无涯不是开玩笑的意思，她也就面色缓和了一下，虽说并不是太想留在太子府过夜，但依旧还是决定，给帝无涯这个脸面，不驳回他的话。

    管家很快让人送来了一张新的桌子，又重新布置好了饭菜。这个过程中，凤九卿歪在榻上，而帝无涯则拿了一卷书，在旁边看，谁也没有和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