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寒看着重新变得安静的陆清漪，轻叹了一声，缓缓开口：“八年前的木北之战，那时候我已经到了舞勺之年《十三至十五岁》，原本只是我的一次试炼，却因为一个孩子发现了一处奇怪庙宇……”

    云墨寒平淡却极具渲染力的嗓音把几年前的战事一五一十的跟陆清漪讲了起来。

    他没有规避掉里面任何血腥的事实，把亲眼见到的每个细节都如实的描绘了出来。

    就这样，云墨寒竟然给陆清漪讲了足足半个时辰……

    “之后，战事就告一段落了，”云墨寒说完，才再次拿起了桌上刚刚放下的那本书，缓缓道：“行了，睡吧。”

    “然后呢？那个孩子最后怎么样了？”陆清漪明显一点要睡的意思都没有：“他后来有没有受伤？还是说在那场大战之中死去了？”

    “……”

    云墨寒的嘴角抽了抽：“那个孩子就是祁灿，没有受伤，也没有在大战之中死去。”

    陆清漪听完，这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重新躺好，可是却更睡不着了。

    “王爷。”她一双水眸盯着房顶，旋即转了过来：“要不你给我数羊吧？”

    “自己数。”云墨寒想都没想直接回绝了陆清漪。

    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胆子越来越肥了！

    很明显，这一套在陆清漪这已经不怎么管用了。

    她根本不在意云墨寒声音有多冷，反而可怜巴巴的嘟囔道：“可是，数数容易睡不着，听数数容易睡。”

    “……”

    一秒钟。

    两秒钟。

    三秒钟。

    房间似乎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噗通、噗通”的心跳声，以及缓慢的呼吸声。

    片刻，房间里总算有了动静。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

    翌日。

    一大清早，云墨寒看书的地方就换到了书房外的亭子里。

    看着紧闭的书房门，祁灿多少猜到了什么。

    祁灿笑眯眯的给云墨寒添了清茶：“爷，您怎么换地方看书了？”

    袅袅婷婷的水雾缓缓飘了起来，云墨寒用盖子浮了浮茶杯里的茶叶，缓缓喝了一口。

    “书房里的羊多。”

    “啊？”祁灿眉头不解的上扬：“羊……有几只？”

    他不记得璟王府买羊了啊？

    云墨寒没有着急回祁灿的话，反倒是下意识瞥了一眼微微敞开的书房门，嗓音反倒提了几个分贝。

    “一共一千八百六十六只，三百只蹬腿，五百只打滚，八百只说梦话，一千两百只……”

    云墨寒说到这的时候，唇角却缓缓勾了起来，昨晚那个小丫头……

    “爷，这个数好像不太对：”祁灿一本正经的算了算，“这三百加五百加八百再加一千二，对不上啊……”

    云墨寒唇侧的弧度又再次上扬，缓缓端起了茶杯又喝了几口。

    这才慢条斯理的回道：“一千两百只后面跑了几只很正常……”

    “？？”

    祁灿一张脸上的五官都要凝在一起了，为什么他家爷说的话他越来越不懂了呢？

    祁灿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并不代表书房里面已经醒了的陆清漪不懂。

    云墨寒这个混蛋是变着法说她昨天睡觉不老实。

    又是蹬腿又是打滚，又是说梦话的……

    可是一千两百只之后她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