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被吓尿了。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无用。
李卫好歹是个帝王,恼羞成怒道,「李长乐,你是想弑君不成?」
我把玩着弓箭,「非也,皇上不会以为我们退兵了,倭寇就会放了你吧。」
我上下打量着李卫,他身上全是污秽,好不狼狈。
他知道我是故意射出那一箭,凭沈家军的实力,不用吹灰之力就能斩杀那几名倭寇。
李卫一双阴狠的眸子死死盯着我,恨不得现在就弄死我。
可他也知道他眼下也只能忍气吞声。
「交出虎符。」李卫咬牙切齿道。
这会儿,李卫脑子倒好使了。
我看了他一眼,将令牌丢给了他。
回宫后,李卫拟了圣旨,哪怕他对我再不满,明面上也得奖赏,赏了丝绸数匹,白银万两,还恢复了我长乐公主的封号。
太监宣旨时,还对我嘲讽一番,「长公主,圣上宅心仁厚,不计较您之前种种,还不快跪谢圣恩?」
我眉梢微扬,「父皇曾特许我除天地父母外,不跪他人,要不让皇上去征求先皇的意见?」
太监脸色一变,没敢再为难我。
李卫没有赐公主府,而是让我继续住在宫里。
是最偏远最破旧的西府。
4
让我没想到的是李卫会下手那么快。
当晚,数位身手敏捷的刺客潜入了西府,显然是不想让我活着。
他不知道是,这些人没一个是我对手。
我从小就跟外祖父学拳脚功夫,身手不错,只是显少出手,除子兮外,无第二人知晓。
其他刺客被我悉数斩杀,只留下一名活口。
那人想自尽被我一把捏碎了下颌。
我居高临下盯着他,「李卫心胸狭隘,容不下李长乐,故而派数名刺客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刺客惊恐望着我。
是被我说中了心思,还是害怕,这都不重要。
只要我这么认为就好。
我提着剑,拖着刺客往李卫的行宫走去。
他正在宠幸新册封的嫔妃。
被我一脚踹开了门,吓得他差点滚下床,连忙拿起里衣挡住白花花的身体。
看到我的第一眼,李卫脸上露出了诧异。
「李长乐,你想干什么?」
我象征性弯了弯腰,没有半分敬意,「皇上,今夜西府突然涌进数名刺客,若不是长乐命大,怕是早已一命呜呼。」
李卫装作毫不知情,「竟有此事?皇姐放心,朕定当查出幕后黑手。」
我踹了刺客一脚,他猛地咳出一口血。
「人我已经抓到了,这刺客竟然说幕后黑手是皇上。」
说这话时,我看到李卫瞳孔一震。
李卫紧张的不像话,连舌头都没捋直,「朕……朕与皇姐之前是有不和,但绝对不是那种冷血之人,父皇生前教导仁慈,朕一直秉承,皇姐得信任朕。」
我顺着他的话接,「我也觉得皇上仁厚,断然做不出这种事来,定是这贼人当众挑唆关系。」
说着,我眼神冷漠地盯着刺客,挥剑斩下他的头颅,鲜血溅在我的长裙上,活脱脱像个女罗刹。
那颗脑袋滚到了李卫面前,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李卫被这一幕吓得跌坐在地。
嫔妃被吓得惊声大叫。
我微微一笑,「真该死,惊扰了皇上,只是这件事若不严惩,怕日后还有贼人挑拨长乐与皇上的关系。」
李卫强忍着惧意,吞了吞口水。
「皇姐做得对,这种贼人就不该留活口。」
我提着脑袋,大摇大摆走了宫殿。
无人敢拦我。
5
隔天,李卫新的圣旨来了。
他赐了我公主府邸,还是我原来的住处。
我回去的那天恍然隔世,途中路过沈家时,我让人停了马车,牌匾是父皇亲手提写的将军府,金光灿烂,可如今横竖看都觉得刺眼。
曾经沈府有多辉煌,眼下就觉得有多萧条,枯枝落叶杂草横堆,不复当初景象。
沈家从祖辈开始就镇守边关,手下沈家军英勇善战,三次逼退倭寇,战功显赫,一生戎马,令无数将士追随。
可惜就是如此忠良,功高盖主,引起天子忌惮。
父皇担心沈家谋反,于是便设计陷害,沈家刚出生孩子尽数夭折。
我的几个表哥皆是死于非命,大理寺派人查后,只有一句意外,便不了了之。
沈家如今只剩老妇残儒。
还未踏入府邸,我就听到里面传来嚣张的声音,以及女子细碎的求饶声。
我悄无声息走近一瞧,李卫在为难我未出阁的表妹。
「朕能看上你,是你们沈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眼下沈老东西不在了,你觉得谁能护着你?」
表妹脸上还有几个鲜红的巴掌印,衣衫褴褛,香肩半露,薄薄的布料遮不住妙龄身躯。
她不停地磕头,鲜血顺着青瓷块蔓延开,就算如此,她仿佛也浑然不觉疼。
「沈六蒲柳之姿入不了您的眼,还求您高抬贵手。」
这句话激起了我心中怒火。
沈家未出阁女子皆被李卫玷污,沈六是唯一的幸存。
我一脚踢起了旁边的碎石,正好打在李卫腿弯之处,他直接朝着堂妹跪下。
李卫失了面,朝我怒骂道,「李长乐,你胆敢以下犯上,你可知罪。」
我镇定自若向他走去,「皇上万不该这样对待沈家后人。」
李卫仗着身后侍卫,丝毫不怕,「沈家乃是通敌叛国者,父皇仁慈才未赶尽杀绝,朕能瞧得上他孙女,他在九泉之下也该明目了,此等殊荣,李长乐你应该替沈家感恩才是。」
我淡定地从枯树上折下枝干,一下打在李卫身上,疼得他大喊。
「李长乐,你想弑君,你们还不快抓住她。」
一句话就定了我的罪。
曾经的父皇也是,如今的李卫也是。
我冷冷笑道,「今日我是皇姐身份教训你,父皇并未撤掉沈家封号,那沈家依旧是侯府,岂能容皇弟这般践踏,在场皆有忠良之后,岂不令他们心寒?」
身后太监连忙将李卫扶起来。
侍卫已拔刀,却被我一语击中,纷纷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京朝虽说女子地位低下,不许读书,但若是父母皆不在,皇姐可代父行使权利。
皇家也是如此。
李卫哪怕气得快炸了,也意识到不对劲,「李长乐,朕乃天子,岂容你如此放肆,还不快将她拿下。」
就在此时,太傅竟然出现在了沈家,李卫顿时收敛气嚣。
太傅从小就教导李卫,算他半个老师。
所以李卫哪怕再荒诞,对太傅也是恭恭敬敬的。
「皇上,长公主行事虽有些鲁莽,但并无大错,先皇生前念叨皇家要顾手足之情,何必因小事而伤了和气。」太傅道。
李卫不敢放肆,但也听出来了话里的弦外音,他猥琐一笑,「果然还是太傅明事理。」
待李卫走后,太傅这才对堂妹道,「如今你已失贞于皇帝,长安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处,我可写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