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思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出于对戎彰的戒备，苏沉鱼对着宣领问出了这个问题。

    宣领倒是没有隐瞒，将当初自己在山林中将思域背下山的事情说了，说完之后，还不忘补充了一句：“你们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见思域。”

    宣领知道，苏沉鱼和戎彰的关系并不好，怎么可能容忍自己身边的人，和北戎的人有所接触呢？

    况且这些人对思域都很好，所以宣领也不想要伤害苏沉鱼，大不了，就是他以后不再见思域。

    见宣领要走，苏沉鱼喊了一声：“等等！”

    “还有什么指教？”

    “既然是你当初救了思域，那你对思域就是有恩，我不会拦着你们的相处。而且我也很感谢你这段时间愿意陪着思域，或许她性格的改变，是因为你。”

    见过了思域和宣领的相处，苏沉鱼突然就明白了思域为何突然变了那么多。

    宣领是一个比较沉默的人，但是他会很认真地听思域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思域在宣领面前，也不会像在她们面前那么拘束。或许是因为她们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思域有很多话都会藏在心里，不会说给她们听，担心会因此打扰了她们，而宣领就是她倾诉的“树洞”。

    没有了压在心头的事情，思域的心情自然也就比之前好了许多。

    宣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又强调了一遍：“我是北戎的人，你不怕我伤害思域吗？”

    “你若是要伤害思域，还会等到现在吗？”苏沉鱼又问道，“而且这跟你是北戎的人有什么关系？不管在哪里，都有好人，也有坏人，你对思域那么有耐心，我看着是个好人。要是你以后做出了什么伤害思域的事情，只能怪我看走了眼。”

    宣领的眼底闪过微微的诧异，他在思域的口中，最经常听到的名字，除了徐嬷嬷，就是苏沉鱼，在思域的心中，苏沉鱼就是仙女姐姐。

    仙女姐姐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但宣领以前是不愿意相信的，皇室中人哪有什么不一样的？

    即使是当年看似为国为民的戎彰，也为了皇位，做了很多违背本性的事情。

    可是在听到苏沉鱼的这番话的时候，宣领好像明白了思域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苏沉鱼了。

    苏沉鱼的心中没有偏见，她对待所有的人都能做到一视同仁，更不会迁怒。你就是你，他就是他，苏沉鱼分的很清楚。

    “凤仪公主倒是豁达。”宣领回道，“思域性格纯真，还望二位不要告知她此事。她之所以瞒着我的存在，也是因为我不想让她说。”

    “自然不会，她有选择朋友的权利，我们不会干涉。”自从决定收养思域的那一刻开始，苏沉鱼就没有想过干预她的决定。

    况且，在那种情况下，都没有将思域扔在山上、背着她下山的宣领，又怎么会是坏人呢？

    “你快回去吧，身为金吾卫的统帅，若是离开的久了，只怕会让人起疑。”

    宣领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回去了。

    直到宣领的身影消失，百里言卿才开口问道：“你放心宣领？”

    “与其说是放心宣领，还不如是放心思域。”苏沉鱼有些奇怪地问道，“你难道没有发现吗，思域是能够感受到人心的善恶的，若是宣领不是什么好人，思域是不会靠近他的。只是我确实是没有想到，思域认识的人竟然是宣领，也没有想到，在人前冷若冰霜的宣领竟然愿意听思域那个话痨说那么多话。”

    百里言卿回想起宣领的样子，感叹了一句：“其实宣领也只是个刚长大的孩子，只希望他以后不会变成思域陌生的样子。”

    下了初雪的这一晚，整个夏京格外地寒冷，深夜之时，路上更是不见人影。

    房间里，苏沉鱼和百里言卿躺在床上，缩在百里言卿的怀中，苏沉鱼温暖的晕晕欲睡，听着外头飘雪的声音，她的心里升起了满足感。

    百里言卿伸出手，把玩着她一头的青丝：“沉鱼，今年过年，我们只怕是要在西夏度过了。”

    “只要你在我身边，在哪里过年我都不在乎。”苏沉鱼仰起头，在百里言卿嘴角轻轻落下一吻，眼底是散不去的笑意。

    百里言卿在苏沉鱼的额头落下一吻：“过了赏梅宴，很快就是风玄明的寿辰，我们要送的寿辰礼，你备好了吗？”

    苏沉鱼眼中闪过狡黠之意：“当然选好了，我一定会让风玄明过一个永生难忘的寿辰！”

    此刻，问荆出现了黑山地宫。

    上一次地宫被炸毁，很多地方都坍塌了，如今已经修缮完好，看不出曾经被炸毁过的痕迹。

    看到问荆回来，大护法立刻上前迎接：“国师这个时辰怎么回来了？”

    问荆径自往前走去：“听说寂明成功了？”

    提到这件事，大护法向来沉稳的声音中都带着一丝喜悦：“这一次的药已经算是成品了，只是试验的人有点少，为了保证药性，还是得多找人来试验。”

    “那就继续去抓人。”问荆叮嘱了一句，“寂明这边的事情，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不过关乎黑山地宫生死之事，大护法应当比谁都重视！”

    “国师说笑了。”

    大护法跟在问荆的身后，来到了黑山地宫最深处的暗殿。

    暗殿坚不可摧，即使是在上一次黑山地宫被炸毁的时候，这里依旧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靠近暗殿，血腥味便弥散出来，问荆和大护法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气味，在守卫打开殿门之后，两人直接走了进去。

    暗殿很大，两边都是玄铁所铸的牢笼，在里面关着是无数药人，这些药人都被玄铁链绑着，此刻都闭上了眼睛，站在牢笼中十分安静。

    问荆没有管这些人，带着大护法走到了尽头，见到了正在配药的寂明，以及他身边帮忙拿药陈姝柔。

    看到问荆和大护法进来，寂明和陈姝柔立刻上前行礼，恭敬地喊了一声：“国师、大护法。”

    问荆拿起桌子上的药瓶，问道：“这里头装着的，是最新的药？”

    “是！”

    “试验的人不够？”

    “大护法已经去抓人了。”

    问荆拿着那瓶药，走到了陈姝柔面前，直接掐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了嘴巴，另一只手则是打开了药瓶，将里面放着的一颗药直接倒进了陈姝柔的嘴巴里：“这里不是有个现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