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收回手,突然感觉脖子有些异常。
就像是,有头发或者纸片黏在了后面,轻微地发痒,有点儿不舒服。
这让她瞬间就想起来那张海报。
他们符印师有个技能,就是对一些很轻的材质格外敏感。
她不动声色地抬头看向前面的湛云上,男人的头发不算长,大概是参加了什么重要扬合,整体有被打理过,前额头发后梳,整齐干练,露出的脖颈上什么也没有。
“湛队长。”白糖上前,和男人并排走,轻声问:“我有张盾符,帮你贴一下?”
“好。”
白糖便抬起手,将一张浅红色的符按到了湛云上的后脖颈。
等白糖放下手,湛云上仍感觉自己的脖子上残留着温度,有些冰,有些软。
他弯了弯眼睛,心里正暖着,便见白糖走到前面,给每个人都贴了一张。
他看向笑得牙都呲出来的老鬼,心里有一瞬间的失落。
原来,这不是唯一的。
这念头转瞬即逝,做完后,白糖又回来,拿着一张浅红递给湛云上,"能不能帮我贴一张?"
“当然。”他接过浅红,摆好位置给白糖贴好,郑重的像在公司签了个几百亿的合作。
贴好后,白糖立马感觉到那痒意下去了,但愿这只是她未雨绸缪。
很快,他们来到了第一个放映厅。
厅内昏暗,只有大屏亮着,上面正在放映一部动画片。
动画片里的人物身材比例都有点儿特别,头大身子小,胳膊长腿短。画面倒是挺亮,人物表情也很丰富。
里面的建筑也很矮,所有人都得弯着腰才能进屋,躺在床上时,抬手就能摸到天花板。
这多奇怪了,住久了肯定会感觉到压抑。
白糖扫到门口的海报,这部动画片叫小成的一天,拍摄人同样是中魔K。
这位叫小成的主角应该是个打工人,半袖牛仔裤,配黑色书包,带黑框眼镜。正站在地铁边上的早餐摊上买煎饼。
八块钱煎饼什么都不夹,他想了想,要了一根肠和一包辣条,价格就变成了十五。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不停的点开手机,上面的数字已经跳到了九点五十三。
五十三啊,这对打工人来说,是一个危险的数字。
因为还有七分钟,小成就要迟到了。
“老板,快点儿。”他忍不住催促道。
“在做了在做了,怎么着你也得等它熟了啊。”
小吃摊的房顶也很低,老板弯着腰,在迷你小的桌子上操作,他用两根手指捏起铲子垫在饼下,再快速一抬手臂,面饼就在半空划出漂亮的弧度。
老板对这次的操作也很满意,他开心地哼起歌,觉得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时间跳到了54,小成一抬头,便见那面饼还在半空中,迟迟不落下来。
不落下来你怎么熟?!不熟我怎么拿走?!不拿走我怎么去上班?!
不上班!
轰隆隆,不上班,他要怎么活。
他死死盯着那半空中的煎饼,他的眼睛开始赤红。
嵌在放映厅墙壁的音响齐齐传来滋啦声。
“老鬼,放骨。”湛云上直接跳下台阶,率先来到台上。
突然,大屏幕里的小成伸出手,一把掐住老板的脖子,“是你!是你害得我失去了工作,是你!”
他的手臂变得很长,直接缠着老板,将老板从那低矮的房屋里扯出来,砸在屏幕上。
哗啦!!!屏幕左下角被砸碎,那老板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
跑出屏幕的老板突然变成了魔物,黑乎乎的像只熊。它仿佛没看见湛云上几人似的,拼命的往出跑。
屏幕碎裂处,一只手突然窜了出来。
那手快速一捞,捞中一根老鬼刚招来的白骨。
它愤怒的将白骨砸在台上,再捞。
屏幕里,小成愤恨的看向屏幕外。
“一个煎饼你要花3分钟?你是不是蠢?你这么蠢为什么要来上班?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耽误事儿?”
“一个煎饼你卖八块钱?你咋不去抢呢?我一天从早上十点干到凌晨三点,到手才挣250块。你一个煎饼,三分钟卖八块?!”
白糖被这几句震慑得心脏砰砰跳得厉害,这人...这人...,她喘着气,突然感觉后脊背发凉。
“该死!都该死!”
撕——
白糖猛地抬起胳膊,手中簪器调转方向,瞬间向自己身后刺去。
啊啊啊!屏幕里的小成捂住自己流血的手臂,后退了两步。
白糖向前,转身。
身后,一只惨白的长手被白糖的簪器烧出一个巨大的血洞。
它挥舞着,想再来抓。
白糖不退反上,簪器再次刺中手臂,又是一个巨大的血洞。
这玩意是把她当软柿子捏了吗?可笑。
接连输出,长手见状不妙,立马朝回缩。
阿呆的火跟上,直接将长手从血洞处烧断。
啪嗒,断手落地,屏幕里的大成立马哀嚎出声。
他震惊的缩回手,画面扬景也跟着一变。
是一个格子间,桌面上堆了一些文件,巨型电脑屏幕亮着,公司内部的聊天软件闪烁着红点。
断手的小成坐在椅子上发呆。
但很快,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一个中年女人敲了敲他的桌面。
“小成,来一下。”
“我...我还有点儿工作没做。”小成抬起手试图去拿桌面上的文件,断手处的鲜血却掉在了文件上,模糊了上面一行行的黑色打印字。
他颓然地起身,跟在女人身后,来到一间会议室。
会议室像个小盒子,他与中年女人盘腿对坐,头顶着屋顶,胳膊外侧顶着墙壁。
女人说:“最近你们组要做大调整,上面决定将你调到h组,明天就去那边报道吧。”
小成的脸色白了白,“我可以留在现在的部门吗?”
“不行,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调组,一个是辞职。”
辞职?辞职!
“你是要我主动辞职吗?”
“不给补偿?我可是在公司干了整整五年,没有功劳那还有苦劳呢。”
“没有说逼你辞职,你还可以调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