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摸摸他的头，“聪聪跟谁一起来的？”
姜诗念问着，下意识地打量着四周。
在不远处的品牌包店看见了正在选包的唐星月。
在她身后几米的位置，厉忱正在接打电话。
两人的视线短暂交汇，厉忱摆手让厉宇聪过去。
又好像压根没看见她。
姜诗念给他几小包零食，笑着说：“阿姨今天比较忙，改天再陪你玩好不好，快点去找爸爸妈妈。”
厉宇聪撅着小嘴，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不舍。
不过很快就乖巧地点头。
“等阿姨忙完，一定还要陪聪聪一起搭积木哦。”
“好。”
知道厉忱的视线一直没离开厉宇聪，姜诗念急匆匆结了账，逃也似的进了走廊尽头的一家女装店。
这家店比较偏，想必唐星月她们也不会过来。
姜诗念想等他们离开后，再买点别的。
进到女装店，她漫无目的地在一行行衣架前转悠着，脑子里全是厉忱跟唐星月在一起的画面。
他们应该是要参加寿宴，衣着比平时讲究，尤其是唐星月穿着红色的开叉旗袍，身材显得玲珑有致，平时披肩的长发低低挽在脑后，再加上精致的妆容，整个人看起来高贵优雅。
跟穿着平底鞋宽松体恤，素面朝天的她形成鲜明对比。
销售员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为她推荐最新款的夏装。
这是一家品牌店，东西不便宜，一件普通的体恤售价都在五百以上。
姜诗念虽然有些存款，但从来没有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
逛了一圈，准备出去。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想必唐星月他们应该已经离开。
这时，几道“欢迎光临”的迎客声同时响起，随后是高跟鞋踩着地板的哒哒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近在咫尺的位置。
一阵淡淡的茉莉花香水的味道飘过来。
姜诗念将衣服放回衣架，也不看唐星月，转身就要走。
擦肩而过时，唐星月打破沉默，“姜小姐，好久不见。”
姜诗念不想与她有任何交集，点点头，继续往外走。
唐星月几步跟上来，挡在她跟前。
“姜诗念，我已经对你够心慈手软了，这就是你的态度？”
店门口，厉忱牵着厉宇聪走过来。
“阿姨，你也来买衣服吗？”
再次看到姜诗念，厉宇聪显得很意外。
姜诗念轻轻勾了勾嘴角，笑得有些勉强。
转过身，再次看向唐星月。
“唐小姐想要我什么态度？”
唐星月道：“为上次的事情道歉。”
姜诗念冷冷一笑，提步就要走。
厉忱挡在她跟前，看着她的视线淡淡的，不带丝毫情绪。
“为什么不道歉？”他语气平静得不像是斥责。
姜诗念倔强地直视着他，反问：“我为什么要为我从来没有犯过的错道歉？”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之前说过要给星月道歉的话。”
厉忱看着她，表情凉薄似水。
“现在又说责任不在于你，不是自相矛盾么？”
姜诗念被他问得说不出话。
她没想到厉忱会这么咄咄逼人质问她，本以为自己可以毫无波澜地应对他。
但还是抗拒不了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反应，不由得红了眼眶。
一边的厉宇聪看她隐忍着眼泪，小心翼翼扯住她的手，仰着小脸安慰她。
“阿姨不哭。”
他气鼓鼓松开厉忱的手，“爸爸，你为什么要凶阿姨？”
唐星月只觉得自己儿子很傻气，一把拉过他的手，斥责道：“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子乱插什么嘴。”
唐星月直直盯着姜诗念。
“怎么不说话了？”
想到她跟厉忱同床共枕一年，还怀过厉忱的孩子，哪怕她现在已经离开了厉忱，她还是会忍不住嫉妒。
从她回国至今，除了厉宇聪失踪那几天，厉忱从来没有主动牵过她的手。
哪怕是不经意间的肢体接触，厉忱也会刻意回避。
“事情的真相你比我清楚。唐小姐，你要的一切都已经得到了，何必要跟我过不去，自寻烦恼。”
唐星月一听就不乐意了，“呦，是我自己捅了自己呗，你是这个意思吗？”
姜诗念也不回避她的视线。
“对。”
唐星月没想到她这么不怕死地跟自己作对，上手就去扯姜诗念的头发。
厉宇聪吓得小脸发白，大眼睛里布满惊恐。
厉忱一把拦住她。
“星月，你冷静点，别吓到宇聪。”
唐星月满眼委屈，眼眶红红的，“我不能由着她血口喷人，因为她我差点连命都丢了，厉忱，这件事情必须报警。”
厉忱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好，这两天我会帮你处理。”
唐星月很满意厉忱的态度，她试探着牵起厉忱的手，“我们先去酒店吧，别让爷爷等急了，老人家早就想念小曾孙了。”
厉忱没有挣脱她的亲密触碰，另一只手轻松抱起厉宇聪，问唐星月：“有没有看上的衣服？”
唐星月摇头，撒娇似的道：“这衣服太土气了，没有我喜欢的。”
说完，瞟了眼正淡定挑选衣服的姜诗念。
暗暗吐槽，都多大岁数了，还穿得跟小学生似的，土包子。
厉宇聪已经看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儿，走得时候也不敢再跟姜诗念打招呼。
直到厉忱他们走远，姜诗念才拿着一件打折孕妇裙去收银台结账。
回到公寓，她脑海中不停回荡着厉忱的话。
如果他真的允许唐星月把这件事交给警察处理，她拿不出证据，唐星月有伤在身，肯定是胜诉的那一方。
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唐星月本来就想置她于死地，不管她承不承认，她都躲不过这一劫。
在国内待得多久越危险，不管是谁发现了孩子还在，都有可能传到厉忱或唐星月那里。
她不敢想象自己真得被推上手术台的一幕。
在打算跟厉忱离婚时，姜诗念已经联系了远在F国的一个大学学姐，并且办理了签证。
F国的甜品在世界上名列前茅，那里有最知名的甜品师和培训学校。
她准备在怀孕期间好好进修学习，以后可以开一家属于自己风格的甜品店。
订了明天上午十点去F国的机票，收拾完行李也才十一点。
姜诗念打车去了高铁站，从海城到老家县城只有两个小时的路程。
她打算看完爷爷奶奶，明天起早直接去海城机扬。
姜诗念拎着行李箱进了安检口，坐在候车区等车时，微信对话框里弹出几条视频。
是婶婶沈翠兰发来的。
姜诗念点进去，视频是厉老爷子八十大寿的现扬，宾客云集，十分热闹。
厉氏集团的董事长厉鸿明单手抱着厉宇聪站在台上，一向严肃的面孔此时堆满笑容，正在对台下的宾客公布厉宇聪长孙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