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嫂子从地面站起来，抱着菊花的腰往后拖。
“要扯就去扯你自己男人的，我男人的可扯不得。”
“我偏要扯，谁叫他穿红色的碍眼，他哪里配。”
“配不配也不关你的事，你觉得碍眼为何还盯着看，不知你怀什么鬼胎。”
“我就是觉得碍眼才忍不住看，你以为我怀什么鬼胎，老娘什么没见过，才不稀罕呢。”
“不稀罕才好呢，进门就没眨过眼睛。”
两人正闹的时候，护士走进来，她厉声呵止她俩。
“当这里是菜市扬，吵吵闹闹，影响病人休息。”
“医生，她要扯我老公裤子。”王嫂子及时告状。
“她是什么人？”护士疑惑看着菊花。
“管我什么人，我就看他不爽，一个大男人爱穿红戴绿。”菊花不屑地说。
“你说话得注意一点，我可没戴绿。”王金生怯生生从床底爬上来。
“行了，别吵啦，她又没说你戴绿帽。”护士瞥一眼王金生的红裤衩，也觉得十分碍眼。
“医生，你说话得注意，这关系到我的清白。如果他戴绿帽，那我在外面不是有野男人啦。”王嫂子着急地说。
“呵呵，非要是人吗？万一是动物呢，你也配有野男人。”菊花看着王嫂子干瘪瘪的身体，十分轻视。
王嫂子知道自己不是丰满的女人，狠狠瞪一眼菊花当作回应。
她心里有病，想起跟陆景川在黑屋里拥抱，虽然没做得太过分，但一点青绿是有的。
“医生，这人刚才骚扰我们，你说怎么办？”王嫂子说，她想转移话题。
“你不要见个医院的人就叫医生，我只是护士啦，你叫我邓护士就行，医生不得了呢，可不管你们这些闲事。”
“邓护士，请这个泼妇出去。”王金生大声说。
“哼，不用请，我等会就出去。邓护士，就是这个穿红的男人打伤我侄子的，所以我才看不得他穿红。”菊花跟邓护士说。
“你不用特别说明什么穿红的男人，我不是色盲，我自己会看。”邓护士白了菊花一眼，“人家爱穿什么就穿什么，你多管闲事。你觉得碍眼，你又盯着看，这不是很矛盾吗？
现在穿红的男人多得是，刚才我给那抽血男人还不是穿红的，难道我看不惯也去扯吗？
咱要做一个有素质的女人，穿红不是女人专利，就像戴绿也不是男人专利一样。”
邓护士谆谆教诲，她读完初中还去读过中专，说话自然有水平。
“你是说我大哥也穿红的？”
“那个男人是你大哥？”邓护士惊奇地问。
“都说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那年轻人是我侄子，他当然是我大哥，是我老公的大哥。”
“哦，还以为是亲大哥，难怪没有一点像的。”邓护士不自觉上下刮一眼菊花。
“我大哥穿红也好看。”菊花说。
“确实挺好看的。”邓护士点头表示赞同，她回想刚才手心轻轻掠过那一抹红，就像越过千山万水，令人惊心动魄。
王嫂子见邓护士站在菊花这边，十分不满。
“你们还是移步出去外面说吧，懂事的人都知道帮理不帮亲，你们不是亲戚还不讲究道理。”
“我不讲道理吗？但我的眼睛雪亮，人家穿起来是鼓鼓的，像会发光发热太阳。你看看你老公的，像个空麻袋”
邓护士一点面子不给王金生。
“你们都滚出去吧！”王金生忍无可忍，住个院连男人尊严都没有了。
“等会我还进来帮你打针，小心我手抖。”邓护士说完气冲冲转身走人，
菊花紧跟着出去。“邓护士，我再问你两句话。”
“啥话，我没太多时间。”
“我侄子到底怎样了，现在还昏迷不醒。”
“难说，得问医生，总之在鬼门关走过一遭啦。能不能好起来还得看老天爷的意思呢。”
“啊，那可怎么办，都是刚才那个卖米佬打的。”
“我谁也不可怜，他也伤得不轻。我有个疑问想请教你。怎么你的侄子不是你大哥亲儿子。
你大哥那样雄壮的男人，莫非你大嫂还不满意，非要出外面找男人，可真奇怪。”邓护士神神秘秘地说。
“这件事说起来像一匹布那么长，我实话告诉你吧，并不是我大嫂的错，她好得很呢，可是最近去世了。”说起陈绣花去世，菊花不禁叹口气。
“你是说上次因老公过猛而流产的女人已去世？”邓护士惊讶地问，她依稀记起那件事。
“是的，她就是我大嫂。现在她的儿子又躺在病床上，怎叫人不心疼。
你说要是他再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大哥一个人孤零零怎么办。”菊花说着说着就红了眼。
邓护士听说陆景川还是单身一人，心眼活络起来，因为她也孤零零一个人。
“没事的，走，我们去看看他。”邓护士高兴挽起菊花的手，幻想她俩是妯娌，虽然妯娌关系有那么好的不多见。
家明还在病床上躺着昏迷不醒，陆明泉倒也伏在床架上睡着。
“大哥叫我们留下照顾家明，你自己都睡着，万一家明醒来要喝水怎么办。”菊花敲两下陆明泉脑壳。
“我看一时半会醒不来才睡的。”
“邓护士，要不多打几针，让他快点醒来。”菊花说。
“不行的，是药三分毒，饭可以多吃几口，药可不能够呢，不是我不给面子你。
每一剂药都有定量的，还有时间间隔。不同吃饭，胃口好多扒两口，胃口不好一粒不沾，只要不怕饿肚子。”
“那有什么办法让家明醒过来，我真担心他就这样去了。”菊花伤心地说。
“你这乌鸦嘴净会胡说，他年纪轻轻，平常身体又壮实，一定会没事的。”
“等会输血就会好点，现在身体太虚弱。”邓护士表示同情。
她在医院做了好多年，几乎把最好年华奉献给病人，最开心看到病人出院。
“我们求观音菩萨保佑吧。”陆明泉说。
“观音菩萨忙着送子，哪里有空管这些，还不如求大嫂。
大嫂啊大嫂，你在天之灵，要保佑家明平安无事，身体健健康康。”
菊花双手合十，十分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