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靠在沙发上,一双长腿慵懒又随意的搁着。
白炽灯下皮肤跟透明似的,以至于眼下一片青黑看起来十分明显。
“咳咳咳……”
他又咳了起来。
每咳嗽一下,连带着身体都在颤抖。
“您先吃点东西,中午都没怎么吃。”
阿乔蹲在茶几边,忧心忡忡,“这两天您身体好像又变差了,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
他可是签了三十年的卖身契!
要是雇主提早嗝屁了,他的卖身契肯定要转给江家其他人。
虽然自家雇主身娇肉贵难伺候,但比起江家那些人,他求神拜佛祈祷雇主长命百岁!
江沉抬了抬眼皮,看着自己的右手,想到了那个小姑娘。
“叩——叩——叩——”
敲门声缓缓响了三下。
阿乔盛了一碗汤放在江沉手边,才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
黑漆漆一坨吓了阿乔一跳。
“你是谁?”他警惕道。
披着黑色雨披的顾笙抬头,露出帽檐下那双杏眸。
“咦,”阿乔很惊喜,错开身,“五爷,是顾笙小姐。”
江沉掀开眼皮,看着顾笙,“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笙愣了下。
越过阿乔进到屋内,不等江沉反应,握住他的手。
“你的身体,好差。”
江沉眸光微动,嘴硬,“没有,我只是有点累。”
才不是!
顾笙抿唇,不理他。
精神力如细密的雨,点点滴滴没入他的皮肤,进入经脉,滋润他的五脏六腑。
酥酥麻麻的感觉令江沉有些恍惚,身体仿佛都变轻了。
似乎过了很久。
又好似只是短短几秒钟。
顾笙收回了手。
她的精神力相比刚穿越过来时的3.0,已经恢复到了3.2。
可他的身体却承受不了十分之一。
江沉神色复杂,终于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
“你到底是谁。”
“顾笙。”她说,“我叫顾笙。”
江沉:……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叫什么。
他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顾笙站起身,简明扼要,“有人要绑架你,你要小心。”
阿乔一愣,“谁!哪个王八羔子敢绑架五爷!”恁死他!
“就是刚刚那个女的。”顾笙说。
江沉一愣,“你看见了?”
她点头。
“我跟她没什么。”解释脱口而出。
“我知道。”她转身,“我还有事,你要好好休息。”
速度快到江沉来不及伸手拉住她。
江沉:……
阿乔:……
还是人吗!
是吗是吗是吗?
为什么嗖的一下就没了。
江沉冷冷扫过阿乔,“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追。”
“啊对对对。”
**
紫苑豪庭,是京州有名的豪宅。
方茴气冲冲回了别墅,进门就看到父亲方鸿平坐在沙发上。
也没打招呼,就往二楼走。
“你跑去哪儿了?”方鸿平语气阴沉。
方茴不爽,“你管我!”
“你是不是又跑去找江沉了?”
方鸿平将手中的杯子扔在茶几上,上万块的茶杯四分五裂。
“我告诉过你多少次,让你不要招惹江沉,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
方茴甩掉脚上的高跟鞋,鞋子滚下楼梯,发出咚咚声打断方鸿平。
她面色阴翳。
“爸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是,江沉不会喜欢我,更不可能娶我,但那又怎样,我就是喜欢他。”
“就算不能嫁给他,我也要得到他,生下他的孩子,这辈子他永远别想摆脱我。”
方鸿平狠狠一脚踹在茶几上,“艹!我他妈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混账。”
方茴扬唇一笑,“这不是跟爸爸你学的嘛~”
“你——”方鸿平语塞,“这次的教训还不够是不是,你看看你的脸上的伤,起码还要半年才能恢复。”
“你爷爷对我们已经很不满了,你要是想保证将来富贵生活,就给我收敛点。”
方茴不甚在意,“我知道了。”
回到房间。
她脱下身上的衣服,站在镜子前。
原本娇嫩的皮肤黑了好几个度,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疤。
方茴喃喃道:“难怪他嫌我脏……”
可当她想起江沉眼中犹如利剑的厌恶,脸颊控制不住的开始扭曲。
“江沉……我总有一天会得到你,把你关起来,锁在床上!”
“等你快死的时候,再剥了你的皮,把你做成人皮鼓,永远陪着我——”
‘啪——’
房间的灯突然灭了。
整个别墅刹那间漆黑一片。
方茴脸色一变,随手捞起床上的被套裹在身上,去开门。
“怎么回事?”她大喊,“爸,怎么会没电了,佣人呢,保镖呢,死哪儿去了……”
‘咔哒——’
门开了。
她的话戛然而止。
今夜没有月光。
但方茴却看见了门口有两簇幽幽红光。
像含冤而死厉鬼的眼睛。
突然,一阵风从她身边席卷而过。
‘咣当!’
门又被关上了。
屋内伸手不见五指。
方茴跌在地上,清晰感觉到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
“谁!”
“是谁装神弄鬼?我才不怕你呢,有本事你出来啊!”
随着她话音落下,她的头发被抓住。
“啊——好疼!”
方茴被拎了起来,明显感觉到脚尖离开了地面。
尖叫声连绵不绝。
就在她以为自己的头皮会被扯掉的时候。
咚。
她落回地上。
适应了黑暗,方茴抬头,看见往日那个巨大华丽的水晶吊灯上有个黑影。
浑身一个激灵,瑟缩后退。
“你,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不等她反应,整个人都飞起来撞在墙上。
巨大的痛苦席卷全身。
“呜——”她颤抖着求饶,“不要,不要伤害我,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原先裹着身体的被子早已不在,她浑身赤、裸着,被拖着在地上滑行。
本来全身都是伤。
更何况木地板并非瓷砖那般平滑平整。
当带伤的皮肤与地板摩擦时,好似人皮被人拉扯似得。
黑暗中方,方茴哭的凄惨。
“好疼好疼!爸爸救我!”
“求你放过我吧。”
“你要钱吗,我有很多钱,你要是放过我,我全都给你。”
黑影终于开口,嗓音沙哑粗噶,冰凉入骨:“不许碰江沉,不然杀了你!”
方茴无法从对方的声音中分辨是男是女,但她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