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熄了火,打开了车门,刚从车里钻出来,就被一个拥抱撞了个满怀。
“明天不是周末么?”
她问。
“嗯。”
所以?
“你周末要加班吗?”
苏薇抬头,眸子里泛起一缕微光,好似夜空中的点点星光,照亮了整个世界。
季屿白沉默了一会儿,他周末有一节在职研究生的课要带。
不是特别忙。
“有一节课。”
他说完,苏薇便退出了他的怀抱,往副驾驶走去。
苏薇早就换好了衣服,平常都是季屿白一个人回去,这次她想陪他一次。
他总是来回跑,每天的工作量比她大多了,可还是会抽时间过来,又要花那么长的时间回去,路上一定很无聊吧。
正好明天没事,她也可以去F大逛逛,她也很久没逛了。
“我很久没去F大了,跟你去逛逛,省的明天倒地铁了。”
苏薇给自己找了个非常合适的理由,季屿白摸了摸鼻子,有些想笑。
明明她就是想陪他,还找了个这么蹩脚的理由,他的女朋友怎么这么可爱。
再次坐上了副驾驶,绑好了安全带,季屿白才进入了车内。
“你确定要和我回去?”
“嗯。”
苏薇点点头。
她完全没考虑到现在是晚上,她同他回去,要住在哪的问题。
季屿白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为她那为数不多的戒备心操碎了心。
苏薇打开了车里的电台,时间点已接近深夜,电台主播慵懒的声音从车载音响传来。
他在读一些读者的来信,苏薇调整了一下坐姿,听他说着读者的一些烦恼,心情也平静了下来。
以前在念书的时候,偶尔她半夜睡不着觉的时候,会打开电台听这个主播念一些故事。
没想到,这个电台还在。
只不过主播已经换了人,但不可否认的是,不管是哪个主播,声音都是极好听的,也容易催眠。
季屿白开车的时候很专注,不受任何声音的影响,很快车子便开上了高架。
苏薇转头看向窗外墨色的世界,一瞬间有些恍惚。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她转头看向季屿白,对方没有说话,准备听她继续说。
“我已经毕业了,回F大好像没有住的地方。”
季屿白:……
他们都开了一半了,这后知后觉,也太后知后觉了。
苏薇蹭了蹭椅子后背,继续说道:
“你的车也挺舒服,不行我一会儿睡你的车。”
季屿白眼角余光瞟了一眼苏薇,哑然失笑,
“我家有床。”
“感觉没认识多久,就去你家住,好像有些唐突。”
季屿白静默一会,随后说道:
“苏薇,迟早有那么一天的。”
迟早有那么一天,他会把她带回家。
就是今夜,比他想的,提早了些。
苏薇左手握拳放在自己的嘴边充当着麦克风,充当记者提问道:
“那么请问季教授过去有没有带过女孩子回家?”
其实她也只是想了解一下他的过去,她的一切都太简单了,而他对她来说还像是个谜团,有待开发。
她的小拳头伸到了季屿白身侧,没有挡住他开车的视线。
“有过。”
?!
“谁?”
“好多人。”
!
“季老师玩的这么,花!”
苏薇下着结论,随后收回了自己的手,看向季屿白的眼神里带着一抹探究。
她可是才答应成为他的女朋友,实际上她对他的了解仅限于他是吴老师和季伯伯的儿子,是F大的教授,还有一重身份就是沈晏的博导。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万一这人模狗样的外表下,是一颗肮脏的心…
苏薇立刻就想到了电影和电视剧里面常常会演的,斯文教授实际上是人面兽心的犯罪分子,如果季屿白也是……
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季屿白看到她轻蹙眉头,又时不时地摇头,知道她在胡思乱想。
如果他再不解释的话,可能一会儿停车后,这个小姑娘就真的不敢下车了。
他便开口说道:
“我的学生偶尔会来找我,改论文。”
温润的声音从身侧传来,苏薇挑了挑眉,
“季老师,有些话可不能只说一半,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前段时间,苏薇刷微博还看到某某教授为了自己的学生,盗用别人的作品来让他的女学生过答辩之类的事。
还把同组其他学生的学术成果直接加给那个女生,一通学术造假后,被扒出来,那个女生是那位教授的情妇……
还有各种学术界的丑闻层出不穷,她想季教授应该不是这种人。
但既然聊到了这儿,苏薇便问道:
“季老师,你是个正经人吧?”
这简直是,灵魂般的拷问。
季屿白下了高架,等着红绿灯,朝身旁的小女人看去,真不知道她每天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又是很想掰开她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的一天。
但她既然这样问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逗逗她。
“你说的正经,指的是哪方面?”
苏薇:做人,难道不是应该哪方面都正经么?
“各个方面。”
季屿白朝她伸出了右手,牵起了她放在一旁的左手,十指相扣。
“那么你觉得呢?”
他反问。
苏薇感受着手心里的温暖,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索性不回答了。
他就这样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牵着苏薇的手,继续开着车,直到车子驶向了地下车库,稳稳停在了私家车位上,他才看向她。
苏薇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却发现被他握的很紧。
安全带在神不知鬼不觉间已经被他松开,他拉了她一下,隔着座位她便被他带进了怀里。
一个吻在此刻落下,他唇上的温润气息夹杂着她唇上甜美的香气,在车子的整个空间里,升腾起了丝丝暧昧,氤氲出了无数的粉色泡泡。
苏薇闭上了眼睛,第一次回应了他的吻。
她只觉得自己好像漂浮在了半空之中,脑海里的思绪逐渐变成了一团浆糊,理不清也辩不明。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因缺氧晕厥的时候,季屿白放开了她。
“苏薇。”
“嗯?”
“这个方面,我可能不太正经。”
苏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