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做过的恶，抹不掉。
车辆缓缓进入别墅区。
下车时，陆相宜再次道了谢。
等到傅言风的车离开，她站定，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
客厅里充斥着浓烈的酒精味。
Winky攥着酒杯躺在一堆酒瓶里。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红唇掀动，“宝贝，你回来了啊，我……”
话没说完，便打了个酒嗝。
陆相宜的心冷不丁疼了一下，她知道，Winky又在想那个人了。
陆相宜搀扶着她上了楼，Winky低垂着脑袋，口中断断续续的，“王八蛋，害我再也不能生育了。”
“她到底哪里比我好啊？”
她忽然抬起头，眼睛亮亮的，“相宜，是我好，还是她好呀？”
陆相宜声线一软，“当然是你好，你乖乖的，我陪你一起睡觉，好不好？”
Winky微微嘟着嘴，“好。”
而后，她彻底安静了下来。
陆相宜把她放在了床上，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确定她一时半会儿不会醒后，拿着睡衣去了卫生间。
她站在花洒下，温温热热的水打在脸上，周遭氤氲的热气，渐渐将周遭的血腥气驱散，她微闭着眼，好一会儿，才重新睁开。
洗完澡后，她从衣柜里抱出了一条毛毯，躺在了沙发上。
“相宜，醒醒。”
迷迷糊糊中，陆相宜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脸，睁开眼，便看到了Winky。
Winky醒了酒，试探性地问，“宝贝，我昨晚，没说什么吧？”
陆相宜一边揉眼睛，一边摇头，“没有，你什么都没说。”
Winky有些不相信，“真的么？”
陆相宜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当然。”
Winky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
她一边重复着一边转身往外走，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宝贝，去洗漱吧，我去准备早餐。”
陆相宜“嗯”了一声。
Winky准备了两份，陆相宜的那份，少糖，少油，她偷偷尝了一口，又很快吐了出来。
口中喃喃着，“还是让女明星一个人瘦吧，我可不想吃这种苦。”
陆相宜坐定，Winky开口道：“这边的房子，刘导租了三个月，你真的不考虑考虑买下它么？”
陆相宜没有出声，打开计算器，开始盘算起来。
以她现在的存款，首付绰绰有余，加上手上的一些代言，月供也不难。
半晌，她将手机递到了Winky的眼皮子底下，“买房可以，但你的工资，可就不稳了。”
Winky故作凶狠地瞪了她一眼，“我有钱，你不给都行。”
陆相宜忍俊不禁，“那好，我考虑考虑。”
吃完早餐后，Winky带陆相宜去了拍摄现扬。
是一组珠宝广告。
化妆团队帮她上妆的间隙，Winky把对方提供的礼服推了过来。
香槟色，玫红色，银色。
三种颜色，三种款式。
Winky一一展现在了陆相宜面前，“银色这条不错，但它的后背是镂空的，宝贝，你介意么？”
陆相宜扫了几眼，“待会儿上身试试。”
“好，”Winky一边说一边将礼服放回了原处，末了，又不忘来一组彩虹屁，“我宝贝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
陆相宜轻轻点头，“那是自然。”
Winky看着她，唇角宠溺的笑，愈加明显，她坐在一边，始终没有挪开视线。
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姐姐，我听说你也在这里拍广告，”江若白推开门，“刚好我也在，我过来看看你。”
江若白一边说，一边自顾自地往里走，看到陆相宜的一瞬间，他只觉得眼前一亮，“姐姐，你好漂亮。”
Winky翻了个白眼，“江弟弟，你这么明目张胆，不怕被炒绯闻啊？”
江若白勾唇，“不怕，我现在跟沈凌洲有合作，他会罩着我的。”
“再说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别人想曲解，我也没办法。”
这话术，怎么听，怎么觉得耳熟。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这不妥妥地渣男语录嘛。
Winky嘴角抽了抽，“好家伙，你心态倒是好。”
江若白看到了停放在一旁的礼服，一眼便看中了玫红色的那套，“姐姐，你试试这个，你穿玫红色一定很好看。”
“明明银色更好看，”挑战自己的审美，Winky不能忍，“玫红色那个，太艳俗了，又是低胸装，很容易走光。”
江若白仔细看了一眼，“经纪人姐姐，你信我，玫红色的效果肯定比银色更好。”
Winky站起身，直接走了过去，“哪里好了，全身上下，恨不得就剩一块布料了，我看啊，是你的属性暴露了。”
江若白不甘示弱，“明明银色的更暴露，后背完完整整地露在外面，姐姐的头发不够长，只能挡住一半，另一半，就会被有心之人偷拍了去了。”
“香槟色的也不错。”
沈凌洲的声音忽然响起。
两人转过头，异口同声，“闭嘴。”
小学生吵架一般。
看清来人，江若白冷哼一声，“沈大总裁的审美不过如此。”
Winky跟着附和，“江弟弟说的是。”
陆相宜稍稍侧过头，“沈凌洲，你什么时候来的？”
沈凌洲唇角微微上扬着，“他俩吵架的时候。”
注意力全在这两人身上了，难怪没有注意到沈凌洲的出现。
陆相宜问，“沈凌洲，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刚好路过，过来看看你，”沈凌洲没有逗留太久，“那边还在等我谈合作，我先过去了。”
陆相宜“嗯”了一声。
陆相宜将三套礼服都试了一遍，最终选择了玫红色那条。
江若白洋洋得意，“经纪人姐姐，看吧，你跟沈凌洲，两个人的眼光都不如我。”
Winky瞪了他一眼，带着陆相宜走出了化妆间。
陆相宜与江若白共用一个扬地。
郎才女貌，看上去挺搭。
工作人员一边帮他们整理扬地，一边偷笑。
“怎么办，他俩站在一起，我连孩子长什么样，都想象出来了。”
“我也是，我也是，相宜真的好好看，若白也是，跟沈总相比，毫不逊色。”
“明明沈总更配好不好，相宜这种浓艳系美人，若白压不住的。”
他们不知，他们讨论时，沈凌洲就站在不远处的一片阴影里。
那双琉璃般的眸子，只剩陆相宜一个人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