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自己练习，又提上来个专门伺候书房的宫女叫晓画，张佳宁想自己迟早一天会把琴棋书画凑齐，就凭她这个无聊的劲。

    反正在渣龙唧唧歪歪和如懿说他们不能一同入画的时候，张佳宁和顾挽就互相为对方作画了。

    一张小几上摆一盘佛手柑，一个汝瓷花瓶，里面插着时下开着正好的兰花，袅娜地舒展着身姿，顾挽就坐在椅子上，等着张佳宁画她。

    前几日送她的蜀锦料子穿在顾挽身上实在很合适，张佳宁让她摆出一个侧身抚摸兰花的姿势，这个姿势正好好能露出她洁白的后颈与手腕。

    腕上正戴着她送的白玉镯。

    没两下就将人的型大致勾好了，张佳宁的画风偏写意，但也忍不住细细描摹顾挽的模样。

    柳叶眉丹凤眼琼鼻樱桃小嘴，她庆幸此时顾挽摆的姿势没有和她对上眼神，否则张佳宁一定会忍不住笑。

    她实在是个笑点低的人。

    耳垂上坠着的宝石耳坠，熠熠生辉，衬得顾挽脖子很长，青竹的的衣服给她添了两分沉静的气质。

    衣服上的花纹实在是很多，就有舍有得地模糊掉吧，但是她的手可不能勉强，上面自己友谊的象征也要仔细画下来！

    两下又把景物给铺了出来，又仔细勾勒了兰花，忍不住满意地点头。

    她第一次见顾挽就觉得她像仕女画上走出来的人物，自然很好画，画得快。

    “好了好了，你快过来看，看我画得好不好。”张佳宁兴奋。

    顾挽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安静地欣赏着张佳宁的画作。

    这种写意的画风大多在山水画里出现，顾挽第一次看见用这种方法来画人的也很新奇。

    在张佳宁身上她总是感到新奇。

    现在的画师画人，都细致地不行，大型宫宴图上，走近看每个人的衣裳首饰都井井有条。

    她一开始学画，画师教的就是这种画法，只不过她不喜欢，后来自己琢磨着画画了。

    张佳宁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前些日子顾挽绣的扇子，就是有两只蝴蝶的那个，这几日她又绣了些花上，完整了画面。

    顾挽画画和她不同，不那么快，她可以感觉到对方的细致，落在自己身上的每一分目光都很仔细深刻。

    坐久了，张佳宁就有些浑身刺挠，总想着挪动身子。

    这种不自在的感觉在顾挽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的时候感觉更甚。

    她很少上妆，担心古代的化妆品里有铅粉伤害健康，所以平日都不化，幸好原主的底子好不化也不显憔悴。

    今日为了画画也只描了眉，抿了唇，所以脸一红就红得很明显。

    张佳宁肯定自己的这幅样子很不妙，画出来效果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但是她此时没时间思考这事了，因为顾挽显然是在画自己的眼睛，两人对视已经好一会了，张佳宁只能不断地眨眼缓解自己的尴尬。

    早知道自己也摆个侧身的姿势了，现在真是浑身刺挠。

    但她的样子落在顾挽的眼中就是含羞带怯，眼波流转了，所以顾挽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下笔有神。

    耳朵红了，要不要告诉姐姐呢？

    张佳宁余光瞥见顾挽弯唇，羞得更甚，她暗恨自己不正常的表现，就不能好好的吗？

    一对视就笑变成一对视就脸红。

    能不能换成一对视自己就拥有霸道总裁之气，眼里都是别人看不懂的深情与复杂啊！

    好在顾挽画得很快，两下子就画完了她眼睛，终于不用两人对视了。

    但画她的嘴唇需要调色这么久吗，自己不是随便找了个颜色就涂上去了吗？

    为什么要这么为难地一直盯着她啊。

    你到底在想什么呀，眼神怎么比霸总还复杂？

    张佳宁忍不住开口：“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顾挽的眼神清澈起来：“没有，我只是在调姐姐胭脂的颜色。”

    张佳宁放松下来，一放松就秃噜嘴：“你要不要走近看，我今日涂的唇脂我也忘了。”

    顾挽乖乖走到她跟前来，站着打量她。

    走近了瞧才发现姐姐的唇彩颜色应该调得更嫩一些。

    距离有点近，她站着张佳宁坐着这个姿势只能仰头看她。

    也不知顾挽看了什么，反正接下来她的心情都很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要是在动画里，顾挽身边应该飘着小花了。

    反正氛围有点奇怪，张佳宁忍不住想起了上辈子大家用来调侃的话，这样好像有点暧昧了。

    但又把这个念头甩出脑海，她记得宫殿不够住的时候，一些宫妃就会住在一起，睡一张床，这很正常。

    古代的女性们又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大家亲密一些很正常啊。

    够了自己莫名其妙的性缘脑，不要在这里添乱了，张佳宁按压下这种奇怪的感觉，开始想一些让自己冷淡下来的事。

    总算是画完了，张佳宁在心中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揉揉自己僵硬的腰，走到画桌前。

    出乎意料地画出来不是大头娃娃的效果，反而有一丝仙气，要是自己穿得不是旗装效果会更明显吧。

    上辈子上鉴赏课的时候，老师和她们说，画作诗作是能传递出作者的感情来的。

    所以自己在顾挽心中的形象就如此光鲜亮丽吗。

    她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模样，在顾挽眼中。

    时下的铜镜照人模糊，张佳宁也只能大概知道自己长得不差。

    当然长得差就不过被选进宫了。

    画面上的女子有一张白皙的鹅蛋脸，嵌着双含情的桃花眼，眉毛弯弯，鼻子细巧，挺拔，嘴唇微微开合，露出一点贝齿。

    最吸引人的就是她身上的神情，手指灵巧地搭在扇子上，头微微低下，雪腮耳朵上泛着微微的粉，嘴唇娇艳欲滴，一副含苞待放的模样。

    张佳宁直感慨顾挽对自己滤镜太大，给自己美颜了不少。

    顾挽听后但笑不语。

    总之两人都很满意今天的活动，还在计划着以后也多多画画，最好装订成一本画册带到自己棺材里。

    时下的人并不避讳谈论这个，张佳宁还惊奇了一会，后来又想到皇帝的皇陵都得他们自己在世的时候修，修得合他们心意才好。

    度过了很愉快的一天，张佳宁带着顾挽的画像回到了自己宫殿，嘱咐晓画妥帖保管，自己以后要装订成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