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困,想起丈夫,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傻瓜。
当初真不该被林飞的外表所吸引。
17岁那年辍学回家后不久,她就被父亲送到了乡里打工。
半年后,哥哥结完婚又生了小孩。
吴欢一直住在厂里,偶尔去大舅家一趟取点咸菜之类的。
跟上中学的时候一样,父亲不让她来回跑,说费钱。
嘴馋了就去你大舅家解解馋,他们家吃的好,总有客人。
可是父亲,您难道不知道大舅妈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这些年自己受了她们娘俩多少白眼和训斥。
吴欢想到这,眼里泛起泪花。
中间大舅通过乡里的朋友还弄到两个名额,想让她和表姐一起去卫校读书。
表姐和她同班也同岁,只是生日比她大几天而已。
吴欢听到这个消息兴奋了好几天,回家跟父亲一说,当即被否决。
鼠目寸光的父亲,说她笨手笨脚的再给病人打错针、抓错药,浪费钱,还不如不上。
自卑的她,让父亲说的一无是处,失去自信,也觉的自己不是那块料。
就放弃那个能改变她命运唯一的好机会。
第二天,她又继续回到厂里上班。
而表姐却穿上漂亮的衣服,拎着皮箱高高兴兴地去了市卫校重新上学。
她还是很难过。
就在这时,帅气的林飞出现。
见吴欢漂亮,他开始和一个二流子哥们儿,有计划地向吴欢靠拢。
那时的吴欢刚满二十岁,还没处过对象。
初二那年,曾暗恋过同桌赵宇晨,还大胆地给人家写过一封情书。
之后却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所以到现在,吴欢连男生的手都没牵过。
她这颗懵懂的心,摇摇欲坠。
怎能受得了林飞那层出不穷、变着花样的追求。
两人很快坠入爱河。
一年后的冬天,吴欢回家害羞地跟母亲说了这事。
母亲听后给大舅去了电话,想问问这人到底怎么样。
大舅口口声声说林飞不错,家庭也不错,他母亲是妇女主任,明事理,是正经过日子人家。
母亲信了哥哥的话。
跟父亲说完,两人同意领回家见见面。
结果这一看不要紧,吴父不同意。
说林飞八字脚,这样的男人不靠谱,还没福相。
但吴欢没听,因为她的心已经彻底被林飞俘虏。
这也是她唯一一次违抗父亲的决定。
如今,父亲一语成谶,林飞还真不争气,干啥啥不是。
此刻,吴欢越想越烦,口里犯苦干脆不想了。
客车也驶入市区。
吴欢抱起孩子让她坐直,“大姑娘醒醒,咱们快到家了。”
中午11点多,吴欢没让林飞接站,她拉着孩子从客运站打车直接来到自家楼下。
走进楼道,她有点饿了,早上没吃几口,摇摇晃晃地往上爬。
女儿苗苗睡了一路,这会儿倒是很精神。
看妈妈难受,还知道在后面推着她往上爬。
娘俩有说有笑开开心心地来到五楼家门口。
吴欢拿出钥匙,门没反锁,一下就打开了。
丈夫林飞不爱把门反锁,还讨厌妻子反锁。
每次他回家,要是一下没打开,立马就生气,边敲边骂,也不管对门能不能听见。
所以吴欢每次在他要回来之前,都提前拧开反锁,免得让他发火。
这些年吴欢已经习惯不跟他一样的。
想着他开车给人拉货不容易,不惹他,怕他心情不顺路上出事,所以一直让着他。
结果越让越掉腚,现在脾气老大了。
人啊,就得互相约束,两口子也一样。
如果,一方一再忍让,时间长了,另一方就觉得是应该的。
所以人不能惯着。
可是吴欢反省的太晚,现在想改太难,林飞一手遮天,根本不把她放眼里。
推开门,吴欢一进屋就看见两个白花花的身影,在卧室里东躲西藏,很慌乱。
林飞看见吴欢和女儿进来,胡乱的抓起一件衣服盖在前面。
走出后,带上卧室门,撒谎道,“回来怎么不吱个声,我刚洗完澡。”
吴欢脑子嗡的一下,感觉魂都飘出来了,丈夫的话音围着她的头来回转。
她下意识的赶紧捂住孩子的眼睛,一同退出房间。
愣在门外,好像自己做了错事一样。
她浑身发抖,狡猾的丈夫在里面把门重新反锁她都没听见。
“妈妈,出来干什么?我刚才看见有个女滴坐在你床上。”别瞎说,你刚才在出租车上看妈妈手机眼花了。
吴欢尽量控制发颤的声音,想在孩子面前表现的正常一点。
几秒后她突然转身。
她要弄清那个上了自己床的女人到底是谁。
想到这,她再次拿出钥匙想打开门,跟屋里那对狗男女拼命的时候,门已经被丈夫反锁。
“妈,都到家了,我们为什么要出来?”女儿又问道。
吴欢回过神,蹲下来看着孩子,眼眶湿润。
她不能领着孩子在门口守株待兔。
自卑的她,绝不能让孩子再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有,万一门开了,她来气和那个女人打起来,真怕伤到孩子。
心想算了,而且丈夫这会儿是不会给她们开门的。
吴欢站起来,用颤抖的手拉起女儿说,“你不是想吃德克士吗,今天周日有活动,妈刚想起来,咱俩现在就去,省得下午再出去,妈该不愿动弹了。”
“真的。”女儿一脸兴奋,仰起头,惊讶地看着她。
“真的,走吧。”
下楼上了出租车,吴欢还在发抖,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没有流泪。
她望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车流,攥紧拳头。
心里不断合计,今天要是没有孩子在跟前,自己一定会冲到厨房拿起菜刀砍了那对狗男女。
妈的,太特么欺负人了。
想到这,委屈的泪如潮水般涌出眼眶,吴欢捂着胸口,她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