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欣身穿宽松软绵的睡衣,从浴室里走出来。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她走去开门。
男人也是刚洗完澡,一件灰黑色的浴袍裹着修长的身段,领口处并未刻意拢的严实。
隐隐约约露出小片紧实的肌肉,顺着精致完美的肌理线条向下望去。
不由得让人一探风光...
李佳欣悄咪咪看,无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我饿了。”
顾景逸无视小女人灼热的目光,只是皱着眉头。
也许饿的缘故,心情看起来不太好。
“刚出差回国就忙着处理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一天都没吃过东西,你快去给我煮饭。”
他臭着脸,下达命令,语气不容置喙。
“嗯?你是说,这半个月是去国外出差?而不是去...”
见她一惊一乍,顾景逸有些无语,不解问道:“不是去什么?”
“没什么...”李佳欣摇摇头。
还以为,这些日子他都在陪苏瑶呢,原来误会了。
随后,她笑了,嘴角翘起来,眼睛也弯起来,热情地问:“好,我马上去煮,你想吃什么?”
说起来,她下厨次数不超十次,不过也还好,算入得了口。
男人看着面前小女人,喉结不动声色的滚了下。
丢下一句转身就走了。
“随便,我先去书房处理点事。”
李佳欣站在那里,咧着嘴笑,脑中浮现出男人方才的那番话。
所以意思是,他是飞国外出差,这半个月,不是陪在苏瑶的身边。
他一回国,马上飞奔学校救她,又纡尊降贵帮自己喂猫。
想到这些,李佳欣此时心里暖暖的,对顾景逸好感又上升了几分。
娇小的身影在厨房忙碌着,李佳欣越发有干劲儿。
很快,煮好四菜一汤。
她伸手解下围裙,转身上楼叫他开饭。
书房门口,她脚步一下子顿住,里面隐约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
“瑶儿,怎么又贫血晕倒了?你就这样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男人嘴上虽训斥,但细听却带有无限的宠溺。
“你大学已经贫血了,一定要多吃补气血的食物,知道吗?”
李佳欣双腿仿佛灌了铅,全身动弹不得,男人的声线陆续飘进她耳中。
“这件事,我知道你很难过,你和你大舅他们不一样,我从来没怪过你,别多想,你一直是我心目中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女孩儿。”
“是我不好,这半个月除了打电话给你,没能陪在你身边,但公司业务的确也有些棘手,李佳欣的事处理不好,也会牵连到顾氏的股票和声誉。”
听到这儿,李佳欣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
鼻子泛酸,想要离开,四肢却像在地上扎了根,挪动不了半步。
真可笑!
他所有立扬全站在顾氏这边,没有为替她考虑分毫。
若不是他法律上妻子,估计,都不屑看她一眼吧?
李佳欣,你非要一厢情愿,自我犯贱吗?没了他,你是不是活不下去了?可真贱啊!
压抑不住的痛感,终于从心脏开始蔓延,流入四肢百骸,密密层层的遍布身体上下的每一处神经。
呼吸间都带着痛。
顾景逸爱的人,自始至终都是苏瑶。
而她,不该心存幻想,小心美梦做的越多,粉碎的越快。
不知过了多久,李佳欣整理好情绪,敲门叫他下来吃饭。
五分钟后。
顾景逸单手插兜,迈着大长腿下楼,已经嗅到从饭厅里飘出来的饭菜香味。
李佳欣整齐摆放四菜一汤。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并没有回头看他。
怕自己忍不住质问,或发疯暴打他一顿。
“看起来不错。”
顾景逸拉开椅子坐下,随口赞了一句。
李佳欣在他对面坐下,眸光不明,脸上却带着寒冰的冷漠。
顾景逸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只是动手舀一碗汤,端起来就喝。
噗——
下一秒,刚入嘴的汤一口全喷出来,一张俊脸拧成一团。
真特么咸!
男人急忙从冰箱拿出一罐冰可乐,拧开,咕咚咕咚——
直至可乐灌完,嗓子才稍微舒缓一些。
见此,李佳欣冷脸走过去,假装不知情问:“不好喝吗?”
顾景逸眸色深沉近墨,里面似乎藏着一股淡不可见的火苗。
“李佳欣,你还敢问我?那汤是你煮的,有多咸你不知道吗?!”
“咸吗?”
不知道她吃错什么药了,顾景逸眼眸森然,嗓音中压抑着怒火:“咸吗?你自己试试,你他妈是不是打翻盐罐了?”
“没有打翻啊。”她若无其事应道。
顾景逸脸色阴沉的厉害,躁郁捏了捏眉心,吼道:“就算不会煮饭,也不可能放整罐盐下去,你成心的,是不是?!”
李佳欣似笑非笑看着他,意味不明的开口,“我怎么会成心呢?汤水多,我就看着下盐呗,我也不是故意的。不过,通过这件事教会我。
这蘑菇汤虽然看起来鲜艳欲滴,胃口大开,但吃进去之后,才发现它有多难喝,所以啊,不要轻易被它的外表蒙骗。”
就如同苏瑶,表面上她是温柔体贴,惹人怜惜的小兔子,实际上却是恶毒的白莲花,心机女。
见她含沙射影,明嘲暗讽,顾景逸压抑的火气一下子点燃,大声厉喝:
“李佳欣,你别拐弯抹角的,我知道你想骂谁,有本事给我统统说出来,我们当面对质。”
“呵呵,我懒得跟你说。”
李佳欣漠然剜了他一眼,便转身回了卧室。
过了一会儿,庭院仍然没有传来汽车的引擎声。
她不禁好奇,按顾景逸的性格,这会儿应该离家出走,投奔苏瑶的温柔乡。
眉头微微蹙起,一个小时过去了,家里沉静,死一般的沉静。
李佳欣越发不对劲儿,心底莫名发慌。
随后,三两步冲下楼。
只见男人斜躺客厅沙发之上,脸上和脖颈泛起红斑,眼睛肿胀,伴随着呼吸困难。
眉头拧的可以夹死苍蝇,唇角绷的紧紧的,由此可见,他此时有多痛苦。
李佳欣也看出来,浑身颤抖,急急地问,“顾景逸,你怎么了?”
无人回应...
她睫毛轻颤,想了一下,又问道:“难道,你对猫过敏?”
这下,男人终于有反应了,不过眼睛依旧紧闭着,只轻轻点了下脑袋。
李佳欣见状,眼中满是担忧,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凉意爬上四肢。
她这才知道,自己做错事,但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