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如此目中无人的语气,议事厅内三人自知是那位面冠如玉,英气勃发的镇北王爷过来了。
抬头便见江寒那冷眉如刀,眸光冰冷,毫无血色的表情,从外面走来,三人心中惶恐,却依然站起身来恭迎。
“镇北王爷,您终于来了。”
匈奴大皇子立即变了一副嘴脸,他现在的身家性命可都在江寒的一念之间,匈奴使臣见此,也不敢有任何傲慢,与匈奴大皇子一样行了一礼。
冯朝明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江寒,此事虽然是江寒不顾边境安危,拖延两国的谈判时间。
但他能被安排成为大夏使臣,自然也是聪明人,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他垂下脑袋,抬手恭维道:“王爷说的是,王爷说的是,是臣说错话了,还请王爷恕罪。”
对此,江寒只是随意“嗯”了一声,没有得到顾微的原谅之前,他是做任何事情都提不上劲。
按理来说,迟到晚来,确实是他本身的过失,所以,他也没有在此事上去怪罪别人。
“谢王爷。”
江寒是镇北王爷,冯朝明知道是江寒意气用事,可也不敢说任何不是,更何况匈奴儿也在。
绝对不能在气势上落了任何下风,给匈奴儿找到任何把柄。
江寒只是多看了冯朝明一眼,没有继续理会,直接走上堂中坐下,抬掌道:“我大夏的确是礼仪之邦,不过要看对谁。”
匈奴大皇子脸上一惊,憨笑道:“王爷说的是,要等两国达成同盟,我们才是一家人,呵呵!呵呵!”
对于江寒明晃晃的叫嚣,匈奴大皇子依旧笑脸相陪,完全不敢像刚才面对冯朝明那样飞扬跋扈,反倒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这让匈奴儿使臣看得都有些厌恶,不由的蹙了蹙眉,拱手道:“王爷,我綦毋可汗来信说,几十万将士驻扎边境,每日耗费粮饷巨多,希望能早日与王爷达成共识,止戈交好,保两国安宁。”
能被任命为使臣,果然都不是一般人,连请求都说的堂而皇之。
江寒嘴角微弯,冷笑道:“止戈交好?保两国安宁?背信弃义,兵戎相见,不顾两国将士死活,百姓疾苦的是你们,提出罢兵的也是你们。”
江寒脸色一变,猛的一拍桌子,大喝道:“你们好不要脸。”
在扬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震得大惊失色,匈奴大皇子连忙低声下气道:“王爷请息怒,之前的确是我们考虑不周。”
匈奴大皇子微抬手,见江寒的冷颜,改口道:“一切都是我们的过错,还请王爷大人有大量,给我们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也给边境两国数十万将士一条活路。”
匈奴使臣摇了摇头,大匈奴向来以武定国,有这样胆小怕事的大皇子,不禁让他感到羞耻,提醒道:“大皇子。”
对于使臣,大皇子当然是不惧,挺了挺胸膛道:“左贤王,何事?。”
唯恐在大夏镇北王爷,和大夏使臣面前丢人现眼,匈奴使臣还是咽了口气,咬牙道:“没事,大皇子。”
江寒眉峰微挑,将一切尽收眼底,匈奴儿的确有和谈的心思,但向来彪悍的民族还是很有骨气,逼得太急仍旧会让他们有鱼死网破的决心。
只是这个大皇子有些略显不同,或许是好日子过得太多了,不过这些江寒可没心思理会。
“活路?前日本王不是给过你们了?就是不知道你们考虑的如何。”
江寒语气平淡,收放有余,虽然他也有心促成此次和谈,但绝对不能这么快让步,他还想稍稍吊着,为大夏皇朝多捞点好处。
这让匈奴大皇子实在招架不住,回头看向身后的匈奴使臣,轻声请示道:“左贤王。”
匈奴使臣拱了拱手,道:“王爷,您那日提出的条件确实过高,我这有一封信,相信王爷会有兴趣,希望王爷看过之后,能够重新拟一份合约。”
正当大夏使臣要过去接过信件时,江寒面色不改,与他往日的作风一样坦然,扬声道:“不用了,让他直接念”
他不相信区区一封信,能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可以让他改变这么重要的合约。
况且在扬也就他们几人,都是冲着和谈而来,没必要搞得神神秘秘。
“这……”
匈奴使臣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大夏使臣,又见江寒没有改变心意的意思,随手便开口了信封,念道:“左贤王耶律神玄在上,为两国边境数十万将士免遭战火,我朝愿意献上镇北王江景源的人头,望左贤王耶律神玄在綦毋可汗面前多多美言,两国就此罢兵言和,还天下一个太平,大将军顾忠字,后面还有你们大将军亲自盖的玺印。”
在扬三人听后皆是震惊不已,大夏使臣冯朝明是直接惊呼出声:“这……怎么会……怎么……”
匈奴大皇子回头愣愣的问了一句:“左贤王,这是真的?”
匈奴使臣只是微微点头,两人心照不宣,这可是挑拨离间的大事,若是有假,今个命可都要留在大夏。
江寒僵住笑容,迟迟不能回神,这哪里是信,这分明就是一把刀,一把可以穿透他胸膛的刀。
既可以让他……肝肠寸断。
也可以让他……五内俱焚。
为什么会是这样!他和顾微才刚刚和好,顾微还怀着他的孩子,可她竟然是杀父仇人之女,这让他如何去面对她。
他紧紧的握住桌案上的卷轴,几乎要捏成粉碎,他忍住心中的悲痛,淡淡道:“把信留下,然后你们先出去,一个时辰后进来签署两国合约。”江寒抬手指着匈奴大皇子,冷声道:“一个时辰后,你一人进来便可。”
“我!”
匈奴大皇子有些不可信否,指着自己的鼻梁,江寒面色如常,继续道:“没错,你们可以先商量,不过合约我也会改到让你们可以接受。”
“是,王爷”
三人行礼后,就一起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