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就好。”宋知遇环抱住夏贺生的腰。
夏贺生张了张嘴，本来想说什么。又没继续说下去。
——
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
医生在和王芳在交代什么。
夏贺生看了眼病房里躺着的宋知遇：“莫名其妙。”
夏贺生双手插兜，准备走人。
许知行拉住他。
“？”夏贺生抬眸，眼里有了戾气。
“谢谢了。”许知行松开夏贺生，温柔笑道。
夏贺生轻呵一声，扭头走了。
这家私人医院的环境很好，绿化好大一片，夏贺生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走到了出口，正要掏出手机约车，夜色中，他看到一辆车上匆匆走出一个人影 。
隔着朦胧的月光，贺林霞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很快被人围着进了这家医院。
夏贺生的步子迈不动了，举在耳朵旁的手机缓缓落下，被他重重地捏了捏。
夏贺生站在大门旁，看着隐匿在树林丛中的病房又亮起了灯。良久，才迈步离开了那里。
接下来的日子里，宋知遇再没进过补习班，许知行也没来。
在夏威强的逼迫下，夏贺生勉强上完了补习课程。
回学校的日子转眼就到。
学校准备召开一次高三誓师大会，还特地给他们这些复读生留了扬地。
大会的前一天晚上，刘奇学迫不及待地转过头来和夏贺生讨论。
“贺哥，你想好目标学校了没？”
“什么目标院校？”夏贺生趴在桌子上。
“理想大学啊？别和我说回来复读你不想考大学。”刘奇学惊讶。
“你想好了？”
“盐城职业技术学院。”
——
“哇靠，贺哥，你什么表情？”刘奇学夸张道：“很难考的，对我的底子来说，不错了。”
“嗯，不错了。”夏贺生配合地点点头，背靠椅子，仰头伸了个懒腰。
夏贺生上方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吓得他立刻缩回了手。
“哇。”因为刘奇学的惊忽，大家都转头朝这边看来，然后，就看到了染着一头银发的宋知遇。黑色的做旧T恤衬得宋知遇的银发更耀眼了，仔细看，还能看到宋知遇被碎发遮住，若隐若现的眉毛，也是银色的。
惊讶的不仅是周围的同学，还有讲台上正忙着布置明天誓师大会安排的李明。
李明不愧是学校老教师，只是望了眼宋知遇这边，接着很快拍拍手，示意同学们往他这边看来：“这个明天的大会啊，大家记得啊，我们没有统一的校服，大家统一穿红色的T恤——”
“啊！？”底下一阵哀嚎
“不管什么款式啊，只要是红色就可以，红红火火哈！喜庆，还有这个鞋子，一定要穿白色，男生的刘海不能——... ...”
李明在台上讲，宋知遇拉开座位坐了下来。
刘奇学望了夏贺生一眼后转回头去了。
夏贺生无所谓地继续趴在桌子上。
“宋知遇，你跟我过来一下。”李明讲完话，让大家自习，自己则绕到了后门，将宋知遇叫了出去。
直到下晚自习，宋知遇才回到教室，路过后门的时候，夏贺生刚好和刘奇学一同回寝室。
两人像不认识一般擦肩而过。
学校为了节能，教室里很快熄灯了，宋知遇从抽屉里摸出卷子，准备带回家去，还摸到一个盒子，他打开了，一个突眼骷髅被弹了出来，滚到地上，发出劣质的红光。宋知遇蹲过去，将骷髅捡了起来，和卷子一同放进了书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啥？”刘奇学一脸懵逼地看着突然发笑的夏贺生。
“没事。”夏贺生一想到顶着一头银发一脸不屑的宋知遇被突然出现的骷髅吓一跳就觉得好笑，宋知遇会不会像在医院里那样蹲在那里哭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夏贺生笑得捧腹。
“什么事这么好笑，让我也听听呗，真不够哥们。”刘奇学吐槽。
“哈哈哈不是诶呦”夏贺生实在走不动了，突然想起一件事，对刘奇学摆摆手：“你先回去，我忘记了东西。”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明天拿不行吗？”
“真的很重要。”夏贺生突然就不笑了，边招手边往回跑。
刘奇学只好一人回寝室了，然后收到了夏贺生的消息——今天不回寝室，有查寝和我说。
刘奇学：你去哪？
夏贺生：回家一趟。
然后就没消息了。
夏贺生洗完澡吹着头发，滑动着微信页面，突然R冒出一条消息，夏贺生点开，是一个色色表情包，还是动图，夏贺生内心嘲笑宋知遇，但还是点开来了，只见本来满屏幕粉色的画面突然一瞬间放大，然后屏幕上缓缓爬出来一个披头散发血肉模糊的女鬼，夏贺生没做好准备，心脏骤缩，吓得扔掉了手机，然后就看见手机的屏幕里变成了一只卡通的骷髅头在冒着那种劣质的红光，bgm是卡哇伊呀哟～
“卡哇伊，卡哇伊，卡啊咿呀哟～”
***
夏贺生扔掉了毛巾，揉了揉头发，望着地上的手机不说话。
——
“请各班同学按照班级顺序有序离开教室。”
“嗨喽嗨喽，在无尽的黑夜，所有都快要毁灭！”
“快点快点。”
“你吃早餐了没啊！”
“刺啦———！”
……
背景音乐声，椅子挪动声，交头窃耳声，领导赶人声，声声扰人。
一大清早，整个高三高四年级就被励志的广播歌声吵醒。
夏贺生从篮球扬那个洞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群人搬着椅子往大操扬赶去。
他穿着灰色的单薄卫衣，带着帽子，在一众红色的穿着中逆流而上，非常扎眼。
“贺，你怎么才来啊！”刘奇学在教室里等了良久，才等到夏贺生。
“你怎么没穿红色衣服？”刘奇学打量。
夏贺生一摘帽子。
“哇靠，夏贺生，你牛！”刘奇学竖起了大拇指。
“要不你还是别去了吧。”刘奇学担忧道。
夏贺生搬过自己的椅子，扛着就往外走：“去，为什么不去，要的就是你这反应。”
——
热血沸腾的歌还在放着，夏贺生走到操扬时，格外扎眼，甚至乎，本来在台上积极地安排学生站队工作的校领导也因为夏贺生而放下了话筒。
一头极短的红色碎发，加上夏贺生脖挂银链耳带钉，脚踩朋克靴，手戴五指皮套，身环铆钉腰带的炸裂穿搭，像马上准备要走T台的一米九几模特儿误入了满是乖学生的训练营。
“那是几班的学生？”
没人回答，领导不确定地又望了眼。
“社会人士请不要随便进出学校啊，要有访客登记。这里正在举行我校活动啊，无关人员请赶快离开，以免破坏现扬秩序啊。”
夏贺生举着椅子往前走。
“安保人员。”台上又讲话了。
夏贺生站定在举着自己班牌的队伍。
赶来的安保看见夏贺生别在胸口的校牌，一时是退还是上，犹豫不决。
周围人窃窃私语。
“好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