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轩重重地捶了一下方向盘，车子似乎稳了些，曹轩大骂一句，没有注意到后方眯着眼看他的夏贺生

    从后视镜往后看，曹轩发现有一辆出租车在跟着他们，这段路陡峭，雨刷刮得人心烦，曹瑞一分神，这才有了刚刚的撞击。

    宋知遇不断地拨打电话，曹轩的电话显示正在忙，宋知遇又打给了夏贺生，在漫长的静音后，竟然拨通了。

    “喂。”宋知遇艰难地吐出一声，从刚上这条路开始，他就感到不舒服了，有什么被他遗忘的东西以翻江倒海之势朝他脑海涌来，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遗忘了什么。

    对面没有回答，倒是传来了低低的咒骂。宋知遇听出来了，那是曹轩的声音，在同一辆车上，不过曹轩应该没听到这边的电话声。

    就在宋知遇以为等不到夏贺生的回答时，夏贺生因为皱眉扯动了额角的伤口，闷哼了一声，宋知遇听到自己压低的惊喜声：“夏贺生！”夏贺生还清醒着！

    夏贺生没有回答他。

    宋知遇继续道：“听着，夏贺生，我不知道曹轩想干嘛，但是你们所在的那辆车是有故障的，那是我前男友原来的车，我就在你车的后面，如果可以的话，你想办法让曹轩先把车开到齐林方向，我已经报警了，那里会有人把你们的车拦下的。”

    “夏贺生，喂？你听见了吗？”宋知遇的声音从口袋里传来，伴随着窗外雷电交加的风声，不偏不倚，不大不小，刚刚好只传到了夏贺生耳中。夏贺生好像才找回思绪，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口袋里的手机因为摩擦生生打断了宋知遇后面的话语。

    曹轩这时也注意到了起来的夏贺生，通过后视镜，他轻笑道：“马上你就能见到我哥了，怎么样，开心吧？”

    夏贺生眉毛处因为刚刚的碰撞被撕破了皮，血从伤口流出，擦着他的眼角流了下去，夏贺生双手被绑着，坐姿端正，却好像他才是主导一切的人，他没有回答曹轩的话语，而是道：“其实你还挺幸福的。”

    曹轩被他这么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给整懵了，只继续自己的话题，“不是要教训我吗？等下你就能去和他好好讨论一下怎么教育我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这个年龄会开车，有人教过你吧。”

    “什么？”

    “你哥哥教的？”

    “不用你管。”曹轩有些不耐烦。

    夏贺生继续道：“真好，你哥一定很爱你吧。”

    “闭嘴！”曹轩简直要疯了，夏贺生说的话戳中了他的痛处。不过没关系，他要让这个胡说八道的替代品跪在他哥的坟前，忏悔着求饶，后悔吐出这些话。

    夏贺生没有继续说话了，转头看向窗外，雨滴打在车窗上，看不清外面有什么，夏贺生静静看着，只有一个念头，“贺林霞会放下工作来找他的吧。”

    ——

    车子弯弯绕绕逐渐驶进山区，没有往宋知遇说的方向去。宋知遇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这条路线明明没有来过，却那么熟悉，好像每吸入一口这里的空气，就多一份压力，无形的压力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富有经验的司机师傅看出来他的不对劲，一个劲地喊道：“小伙子，你怎么了。”

    宋知遇强压住这种不安感，催促着：“我没事，师傅，麻烦了，可以超过前面那辆车吗？”

    司机师傅也是为难，一边尝试着打方向盘超车，一边安慰道：“不是叔不想啊，这大雨天这陡路，咱还是安全重要。”

    宋知遇握紧了拳手，没继续说话，干着急也没用。

    就在这时，前面的车不知发生了什么，突然一个逆拐，竟然，硬生生滑出十米远来了个斗转星移地大转弯，他妈的，司机暗自咒骂道，下意识猛踩刹车。

    宋知遇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没了，与此同时，他禁不住大喊一声：“曹瑞!”

    要在一次失去他了吗？

    宋知遇这样想到。

    就在这静默的几秒里。

    曹轩开的车猛地撞向了国道旁的一个风景石碑上。

    车前方已经凹地没有形状。

    心跳声大过雨声。

    宋知遇竟堪堪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