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怒道;“你!”
这顿饭吃的不欢而散。
芝兰与玉荣都是从花房被调过来的,看似能伺候太子了,说到底在众人眼中,花房的活计再累,也总比跟着一个没有未来,随时都有可能被皇上给废了的太子好吧。
何况皇后那边怎么会让太子好过呢,即便将来太子被废了,说不准儿也活不过几年。
皇后肯定不会留着“前太子”这样一个定时炸弹的。
正因如此,之前还对太子搔首弄姿的宫女们在太子出事之后全都退避三舍,生怕被拣了来伺候太子——前途便渺茫了。
芝兰、玉荣便是如此,自被遣到这里之后心里便憋着一股气,瞧着跟她们一起进来的姜琳第一日便得了优待,自然憋屈。
谁知道她是不是耍了什么诡计?
虽然她们如今也不想跟太子殿下扯上关系了,可瞧着旁人过的好一些,心里还是无比嫉恨。
用过膳后,前头的立新便来了这边,将后院的差事都分派了,前院是不让他们轻易过去的,不过还是专门说了:“姜琳在前院书房伺候。”
这句话一出,其余几人的表情便都不好了。
即使她们想要明哲保身呢,可“同僚”的成功更让她们难受。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太子如今还是太子,说不准儿姜琳还能在太子那里捞些好处.......
先前心里还不甘不愿的想要退避三舍呢,如今瞧着姜琳,便想着争一口气了。
但姜琳不知被安排住在哪里了,她们以后该不会多遇见才是。
太子府大的很,人又极少,除了昨日新来的她们几个,便是前院伺候的太子近侍了。
姜琳跟着立新来了书房,也不知该做些什么,瞅着太子茶碗空了一半,赶忙上去续了一碗。
“读过什么书么?”李琮瑾放下书,看着手脚乱放的姜琳,缓缓道:“姜立业博文,想来教出的女儿也不差吧。”
姜琳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李琮瑾皱眉,又拿起桌上的书本,姜琳才猛然反应过来:“奴......婢.......读过,但并不精通。”
来的路上,立新便交代了,她既然是以宫女身份入府,自然不能在殿下面前自称“我”了,以后都得自称“奴婢”。
姜琳有些不太习惯,说话就磕绊了些。
李琮瑾看在眼里,其实并不认为姜琳笨拙,世家贵女是从小便熟读四书五经的,看账识字都不在话下,姜琳此举.......
应该是太过心悦于自己了。
以至于在心上人面前连话都不能好好说了。
不过她竟然紧张至此,想来......
该是自己魅力过大,将本来只敢远观不可亵玩的姜琳冲击的五体投地的缘故了。
.......
亵玩?
李琮瑾皱眉,咳咳了一下,脸便被憋得通红。
姜琳猛然抬头:“殿下怎么了?”
在这个风寒就能要了一个肌肉壮汉的命的时代,自己将来的依靠咳嗽几声,姜琳便紧张的不得了,恨不能立刻便将大夫请过来,来上一波望闻问切。
她快速挪动到李琮瑾身后,伸手抚向太子额头。
额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带了丝丝凉意。
李琮瑾一时愣住,竟任由姜琳在其额头上摸了摸。
姜琳喃喃道:“不烫啊。”
后又在自己额上试了试,见太子脸色依旧红着,似乎还有越来越红的趋势,就是连耳尖都鲜红欲滴的样子。
李琮瑾猛地站起身来,瞪眼道:“什么!你做什么!”
“寡!”李琮瑾几乎要将“寡廉鲜耻”这几个字脱口而出,却突然刹住了车——这样的词用在一个女子身上未免有些太重了。
而且还是一个爱慕自己的女子。
李琮瑾脸蛋依旧是红的,却也不知该如何说她,只能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只留下姜琳站在原地,深沉思索:脸红便脸红罢。
做什么要学蛤蟆叫?
“呱”一声。
这是他的特殊癖好么?
李琮瑾出去后便坐在庭院中,拿起石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大口,嗓子眼都发紧了。
他哪里知道有了心上人的女子能这般大胆?
往日里在宫中碰见的宫女,亦或者是东宫的宫女,就是心悦自己,也只懂得在一些地方偶遇罢了。
再过分一点的便是故意摔倒在他面前,以求怜爱。
敢直接上手碰瓷的,姜琳还是头一个。
再回到书房时,姜琳依旧老神在在立在桌前,李琮瑾冷哼一声,甩了甩衣袖,也不理她。
皇宫内。
内务府东耳房。
肖格恭敬地站在一旁,一边为师傅李铮布菜,一边为其报听今日后宫安排。
李铮皱了皱眉,将桌上一道八宝玲珑菜推远了些,道:“这道菜是谁做的?回头告诉膳房一声,叫他滚远些,若让皇上皇后吃到了,小心脑袋!”
肖格连连点头,将那道菜端起递给一旁的小太监,殷勤道:“师傅您别生气,这一桌子的菜都是御膳房孝敬您的,连皇上都还没尝过呢,就拿来先给您尝尝了,您说好了,御膳房自然放心,您要说不好,那做菜的人也不适合待在御膳房了。”
李铮不屑一笑,“那起子东西哪里能知道皇上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就是正乾宫总管王中瑞,都不敢说有我了解皇上口味!”
肖格点头称是,李铮又问道:“那淑妃宫里怎么样了?”
“徒弟今儿打门前路过,淑妃宫门前落叶一片,瞧着荒芜的很呢,连守门的侍卫都无精打采,抱怨的厉害。”
李铮嗤笑一声,道:“淑妃是什么货色?还敢公然和皇后娘娘叫板,说什么太子无辜,必定是皇后陷害,依我看,她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可不是嘛!如今淑妃被禁足,还不是任由师傅您揉捏?师傅您高兴了,就赏她点儿东西,不高兴了,今儿的膳食她都别想吃新鲜的!”肖格笑了笑,腰愈发低了。